很快又是一年的万寿盛宴,只不过这一次宋华安坐在了臣子的位置上。
“宣,宸淮王觐见!”
听着司礼太监的唱喏,宋华安举着酒杯的手一顿,怎么提前了?
她记得礼部为宸淮王准备的接风宴是在月底啊,不过如果宸淮王回来的话,那江时川应该也回来了吧。
五年过去,那个护腕早已用旧,连带着江时川的眉眼也变得有些模糊。
思绪纷杂间,宸淮王穿着盔甲,明显是刚到京城还没有回府就直接来了皇宫。而她身后半步,跟着一道格外清俊挺拔的身影。
正是江时川。
他穿着墨色文武袖,墨发高束,容颜已然长开,褪去了青涩,更显英气。
江时川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表情,规行矩步,但就在踏入殿门时,还是忍不住将目光扫向亲王席位。
在看到宋华安的那一刹,悬着的心终于落到的实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宋华安也捕捉到了那瞬间的凝滞,垂下眼帘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压下心中那一丝波澜。
“老臣,参见陛下,愿陛下万寿无疆!” 宸淮王抱着拳,微微俯首,那气度是久经官场的文臣所没有的。
昭武帝明显也很喜欢她的识时务,朗声笑道:“爱卿一路辛苦了,赐座!这就是时川吧,愈发挺拔了,走近些,让朕瞧瞧。”
“谢陛下。”
江时川依言上前几步,再次躬身行礼,举止利落洒脱。
昭武帝微微侧头笑了起来,“我听说去年是你带兵伏击的北原鞑子?”
闻言,江时川低垂着头,缓缓开口,“当时情况紧急,母亲被鞑子两面夹击,应接不暇,实在不得已臣子才率军伏击。”
昭武帝默了半晌才说道:“不管怎么说,也是大功一件,你母亲也算是后继有人了,朕许你一道旨意,若以后有什么想要的,随时来找朕,”
昭武帝话音刚落,底下的朝臣立马窃窃私语起来,宋华安抵着酒杯憋不住笑。
太好了!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最好多来点。
然而,没等宋华安乐呵多久,就见内侍在她旁边摆了两张椅子。
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宸淮王坐在她的斜前方,而江时川坐在她的旁边。
墨色的衣摆不经意间拂过她案几的一角,宋华安眨了眨眼,当察觉到昭武帝投来的视线时,再也笑不出来了。
就在宋华安坐的端端正正偷听群臣和宸淮王拉家常时,突然嗅到一股极淡雅的冷冽梅香。
这香气……宋华安指尖微微一颤。
忽然想起小时候,江时川还和小六在上书房一起练武时,她闲来无事捡了些院里的梅花塞了两个香囊,给了小六一个,另一个好像送给了嫌它丑的江时川。
宴会继续,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江时川安静地坐在宸淮王下首,偶尔上前为母亲斟酒,或是在被朝臣问及时谦恭答话,和以前桀骜不驯的王府世子两模两样。
其实,江时川心里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他执杯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视线也总是刻意避开宋华安。
可这依然不能阻拦他的心跳声,他总觉得宋华安在看他,或许是他希望宋华安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