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没过,崩溃了,开个文(2 / 2)

万贵君内心百转千回,对着太医一阵发难。他不敢回头看坐在榻上女帝的神色,只是把忧虑孩子的父亲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

看着下首一群抖成筛糠的太医,又转头看向脸色苍白的女儿,万贵君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发不可收拾。

他瘫倒在地,捂着心口呜咽,怎么会不难受,这是他自出阁起就期盼的孩子,他耗尽心力,把她从巴掌大养到现在啊。

明明昨天还举着糕点安慰他,稚嫩的小手抚着他的脸竟说些让人眼热的话,这么乖巧的孩子,怎么就病得如此厉害。

昭武帝眉头紧锁,看着床榻上难受的孩子和旁边落泪的美人内心一阵焦躁。

“赵太医,五皇女自出生起就是你在照看,每次安儿病危你都含糊其词,若不是安儿百般求情,朕早就砍了你的脑袋!”

昭武帝说这话时身体前倾,起伏的胸口带动着腰侧的玉佩轻嗑在床沿上。

“陛下恕罪!五皇女还小,实在是不好用太过刚烈的药物。臣请斗胆施针,虽无法治愈皇女,但却不会伤及皇女肺腑。”

瘦弱的院首头颅嗑的梆梆响,身后的一众太医瑟缩着身体大气都不敢喘。

“还请陛下留老臣一条性命,老臣必定会拼尽全力保皇女性命无虞!”

一时间,偌大的卧房里只剩下了心碎的呜咽和沉闷的撞击声。

昭武帝握着床边那只无力的小手,想起过往华安替太医院求情的稚嫩童音,终是点了头。

但太医院所有人心中都清楚,这怕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若是五皇女的病还是好不了,谁都保不住赵茹的命。

昭武帝没待多久,这些天南方的水患弄得她焦头烂额,看顾宋华安的这半个时辰已经是她能空出来的极限。

“恭送陛下!”

正在来回踱步的尹侯女看着昭武帝离去的背影,只来得及躬身行礼,随后急忙凑到门口。

“哥哥,安儿情况如何了?”

等了许久也不见里面的人回话,尹玥急得直跺脚,“哥哥!”

这次她没等多久,万贵君出来了,只是那脸色实在是难看,曾经名动京城的牡丹花好像彻底枯萎了一般。

看着他的样子,尹玥心里咯噔一声,握着扇子的手不断发紧。

“大夫呢,我让你找的大夫呢!”

万贵君撕着尹玥的衣领,双目红肿,一声声质问就像是杜鹃啼血。

尹玥看着万贵君的脸,难堪地撇过头。她此次南下就是为了搜罗名医为华安治病。可谁知遇上了青河决堤,根本过不去,只好原路返回。

万贵君看着她的样子,发出一声声哀鸣,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安儿那么乖,却那么命苦。自出生起,大病小病就没断过,遭了那么多罪还要反过来安慰他这个没用的父亲!

此刻尹玥也顾不得礼法了,揽着哭嚎的万贵君瘫倒在地,眼眶一阵酸涩。

这些年她跑遍了大半个永晔国,遍访了大大小小的名医,就是为了她这个体弱多病的侄女。

可每个看诊的大夫都找不出病因,一味地让其休养身体。万贵君每每听到这话就想提刀砍人,但看着华安清亮的眉眼一忍再忍。

华安总说自己没事,用弱于同龄人的身板安慰逗趣身边人,凝晖宫就没有不喜欢她的。

万贵君也顺着她,收敛了过往张扬跋扈的脾气,变得慈眉善目起来。

可一旦华安生病,安乐祥和的凝晖宫就是另外一番景象。没有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触万贵君的霉头,各个谨小慎微。

虽说碍于五殿下,万贵君不会肆意打杀,但这深深宫墙折磨人的法子太多,想做什么主子一个眼神底下的人就能明白。

半个小时过去,万贵君哭哑了嗓子,从尹玥的怀里站起来,抹干净眼泪对她说道:“安儿没事了,但也······但也十分凶险,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找到能治好安儿的人,我的安儿不能有事,你听明白了吗?”

尹玥低着脑袋,指甲嵌进掌心,“我明白,我这就去找!”

尹玥走后,万贵君抬手擦掉不知何时流出的泪,不断深呼吸平复心情,这还是安儿教给他的法子。

一想起安儿稚嫩的脸,万贵君就又想哭了。

从小被家里宠着、被妹妹敬着,除了母亲去世,父亲殉情,他就没掉过一滴眼泪。

可是教养华安这些年他哭过太多太多次,幸福的、煎熬的、痛苦的,仿佛前半生的血泪都集中在了这短短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