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苏伯渊和文雪琴的身影便从山洞中消失,安然进入了灵泉空间那宁静的小院。
洞内只剩下何雨柱一人。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仔细检查周身,确认没有留下任何个人物品,然后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钻出山洞,迅速用藤蔓将洞口恢复原状。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没有选择最近的道路,而是依据记忆和对地形的判断,挑选了一条最为崎岖、隐蔽,几乎无人行走的山野小路。
这条路需要翻越两个山头,绕过可能设卡的主要路口,路程倍增,但安全性最高。
精神力的透支让他无法再借助空间进行任何探查或辅助,他必须完全依靠多年来在采购、下乡中积累的野外经验和远超常人的体能、毅力,以及那份对危险近乎本能的直觉。
他弓着身,利用岩石、灌木和尚未散尽的晨雾作为掩护,快速而安静地移动。
脚步落在湿润的落叶和泥土上,几乎不发出一丝声响。
耳朵竖起着,捕捉着风中传来的任何异动——远处依稀的狗吠、更远处公路隐约的汽车引擎声,都让他瞬间绷紧神经,潜伏下来,直到确认安全才继续前进。
有一次,他刚绕过一个山坳,便听到前方传来人声和手电筒的光柱晃动。
他立刻屏住呼吸,将自己紧紧贴在一处陡峭的岩壁凹陷处,任由冰冷的岩石硌着身体,一动不动。
那队搜查人员似乎只是例行公事地巡逻,骂骂咧咧地从不远处的小路走过,并未发现近在咫尺的他。
汗水混合着雨水和露水,浸透了他的内衫,又被山风吹透,带来刺骨的寒意。
透支后的身体沉重如同灌铅,每迈出一步都需要消耗巨大的力气,肺部火辣辣地疼。
但他不敢停下,只能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压榨着身体里最后一丝潜力,朝着四九城的方向,艰难而坚定地跋涉。
他绕开了所有可能有人烟的村庄,渴了就喝几口偷偷从空间引出的灵泉水,饿了就啃几口同样来自空间的冷硬干粮。
灵泉水虽然对恢复精神力效果甚微,但至少能缓解身体的极度疲乏和干渴,维系着他最基本的行动力。
这段漫长的归家路,他走了整整一天。
当夕阳再次西沉,将天边染成一片凄凉的橘红色时,熟悉的那片厂区和民居的轮廓,终于出现在了视野的尽头。
他没有直接进城,而是在郊外一片废弃的砖窑里一直潜伏到天色完全黑透。
夜幕是最好的掩护。
他利用最后的夜色,如同一个真正的影子,沿着最偏僻的小巷和早已摸熟的无人路径,绕开了可能存在盘查的主要路口。
最终,在接近子夜时分,终于看到了那条熟悉的、此刻却仿佛布满无形荆棘的纱络胡同。
他没有立刻靠近,而是隐藏在胡同口一个堆放杂物的角落里,如同蛰伏的猎豹,仔细观察了足有半个时辰。
果然,在斜对面一户人家半开的院门阴影里,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一动不动地伫立着。
而在更远处的巷口,另一个穿着深色衣服的人正靠在墙边,看似悠闲地抽着烟,但那不时扫过来的眼神,却准确无误地锁定着自家小院的方向。
监视仍在继续,而且布控严密。
何雨柱的心沉了下去。
这意味着外面的风声极其紧张,李怀德和孙委员恐怕都已经将矛头指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