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用力点头，脸上带着能为师父和何雨柱出力的激动。
小陈离开后，何雨柱站在原地，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嘴角慢慢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
赵卫东，你处处紧逼，欲置我于死地，可曾想过自己也有今天？
既然你自诩革命先锋，那就让你也尝尝被“革命”铁拳砸中的滋味！
他并没有立刻采取行动。
他在等待，等待孙委员那边准备得更充分一些，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或许可以“无意中”再给孙委员那边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指向赵卫东历史问题的“线索”，让这把火烧得更快、更猛。
他手中虽然没有赵卫东的确切黑材料，但凭借前世的一些模糊记忆和这段时间的暗中观察，结合小陈带来的信息，稍加引导并非难事。
机会很快来了。
两天后，后勤处需要处理一批积压的旧档案，其中有一部分是解放初期厂里人员登记的一些原始草稿。
何雨柱在“例行”检查时，“偶然”发现了一张泛黄的纸片，上面模糊地记录着某个员工的社会关系，其中一个名字与城西那家早已被公私合营的布庄原东家名字吻合，而登记的员工姓氏，恰好与赵卫东相同。
他不动声色地将这张纸片“整理”出来，放在一堆需要“废弃处理”的文件的最上面。
他知道，负责清理这批文件的临时工里，有一个人和孙委员那边走得颇近。
果然，第二天，厂里关于赵卫东历史问题的流言便开始悄然升级，变得更加具体，更有指向性。
孙委员那边显然获得了“确凿”的“新证据”，动作明显加快了。
赵卫东显然也察觉到了风向不对。
他脸上的阴鸷日益加深，行事越发暴躁，在厂里走动时，身边总是跟着几个心腹，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他试图找李怀德寻求支持，但李怀德此刻正忙于应付区计委的查账和维持生产稳定，对赵卫东惹出的麻烦早已不耐烦，更何况涉及这种历史问题，李怀德避之唯恐不及，只是含糊地敷衍了几句。
墙倒众人推。
平日里被赵卫东打压、欺负过的人，见孙委员一派率先发难，李怀德态度暧昧，也纷纷开始暗中递材料、写举报信。
一些原本中立观望的人，见赵卫东大势已去，也迅速划清界限。
风暴在春节假期结束后上班的第一天，骤然降临！
那天上午，阳光难得地穿透了连日的阴霾，洒在轧钢厂冰冷的地面上，却带不来丝毫暖意。
厂区的高音喇叭没有播放常规的乐曲或通知，而是传来一个冰冷而亢奋的声音——是孙委员的亲信在宣读一份“紧急动员令”。
“……彻底清查隐藏在革命队伍内部的阶级异己分子、历史反革命分子赵卫东！”
声音通过喇叭放大，在厂区的每一个角落回荡。
“经广大革命群众揭发检举，并经初步调查核实，赵卫东，原名赵继宗，其家庭在旧社会长期依附资本家，剥削压迫劳动人民，其堂叔赵某某于解放前夕畏罪潜逃南边，至今下落不明！”
“赵卫东本人隐瞒反动家庭历史，混入我革命队伍，长期以来，阳奉阴违，结党营私，滥用职权，诬陷忠良，其行为严重破坏了抓革命促生产的大好局面，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