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易中海,听到“街道革委会”、“马主任”这些字眼,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颤抖,终于装不下去,悠悠“转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眼神涣散,带着绝望的死灰,看着周围邻居们或冷漠、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再看到站在不远处,如同胜利者般俯瞰着他的何雨柱,以及那个指证了他的小娟……
他知道,完了。
彻底完了。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周振海想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他靠着门框,大口喘着粗气,手指着何雨柱,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音,再也凝聚不起丝毫往日的“威望”。
……
街道革委会的人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来的不仅是王干事,还有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马主任。
显然,刘光天添油加醋的汇报,以及何雨柱上午在她办公室那番“意味深长”的谈话,让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易中海这块“材料”不仅烫手,而且可能是个会炸伤自己的雷。
马主任一到场,目光先冷冷地扫过瘫坐在地、失魂落魄的易中海,又看了一眼镇定自若的何雨柱,最后落在怯生生但眼神坚定的小娟身上。
“怎么回事?”马主任的声音如同她的脸色一样冷硬。
刘海中连忙上前,点头哈腰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重点强调了易中海如何诬陷陈姨,以及小娟如何勇敢站出来作证,当然,也没忘了提何雨柱如何“明察秋毫”、“维护正义”。
小娟在马主任锐利的目光下,虽然害怕,但还是鼓足勇气,将自己听到的话原原本本重复了一遍,并强调陈姨只是私下抱怨,绝无攻击之意。
人证物证俱在,马主任心里瞬间做出了决断。
为了一个已经臭大街的易中海,得罪明显更有能量和手段的何雨柱,以及可能引发的“办事不公”的舆论风险,完全不值得。
更何况,何雨柱上午那番话,点醒了她,易中海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利用街道,是把双刃剑。
“易中海!”
马主任厉声喝道,三角眼里满是厉色,“你身为院里老人,不思以身作则,反而搬弄是非,诬陷他人,破坏邻里团结,给街道工作造成极大被动!你这种行为,是极其错误的!是典型的道德败坏,思想堕落!”
一番义正辞严的批判,彻底将易中海钉在了耻辱柱上。
易中海面如死灰,瘫在地上,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在这一刻,被他自己和对手联手,撕得粉碎。
“鉴于易中海错误严重,影响恶劣,经街道革委会研究决定,”
马主任当众宣布,声音传遍院子。
“第一,立即释放陈桂兰同志,恢复其名誉,街道会向其说明情况并道歉。第二,易中海必须就其诬陷行为,向陈桂兰同志及其家人,以及全院群众做出深刻检讨!第三,取消易中海院内一切事务管理资格!第四……”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一种掌握生杀大权的威严:
“……易中海思想根源腐朽,需要深入改造。现决定,将其下放到南苑农场,进行劳动改造,期限…视其表现而定!即日执行!”
“下放劳动改造!”
这六个字,如同最终的判决,重重砸在每个人心头。
在这个年代,这几乎意味着被主流社会抛弃,前途尽毁,甚至可能老死他乡。
院子里一片哗然,虽然大家早有预料易中海不会有好下场,但没想到处罚如此之重。
易中海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最后的、难以置信的绝望和恐惧,他张了张嘴,想要求饶,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脑袋一歪,再次晕厥过去,这一次,多半是真的。
何雨柱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并无多少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