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摆了摆手,“具体怎么操作,需要哪些手续,明天可以去厂里劳资科问问。记住,这是你们贾家内部的事情,别把我扯进去。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说过。”
他必须撇清关系。
指点一条政策允许的路是一回事,卷入贾家的内部争斗又是另一回事。
他不想给易中海、刘海中那些人任何攻击他的口实。
秦淮茹是个聪明人,立刻明白了何雨柱的意思,连连点头:“我懂!我懂!今晚是我自己来找您求助的,您只是按照政策给了我建议,其他的,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谢谢何科长!谢谢!”
她又对着何大清鞠了一躬,然后抱着孩子,转身快步离开了小院,背影竟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然。
院门重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寒风,也仿佛隔绝了即将在四合院里掀起的又一场风波。
何大清看着重新落闩的儿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柱子,你这主意……是条活路。可贾家那摊浑水……唉,怕是又要闹翻天了。”
何雨柱走回炉边,伸出手烤着火,橘红色的火光映着他平静无波的脸。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路给他们了,走不走,怎么走,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他语气淡漠,“贾张氏如果聪明,就该知道这是保住她孙子孙女的唯一办法。如果她非要胡搅蛮缠,那最后鸡飞蛋打,也怨不得别人。”
他抬眼看向何大清:“爸,您也看到了。这院里的人,求到你头上时,可以哭得凄凄惨惨。但你一旦触及他们真正的利益,反弹会有多激烈。以后,您自个儿心里得有杆秤。”
何大清重重地点了点头,心有余悸。
他今晚算是亲眼见识了儿子的处事手段,冷静、犀利,直指要害,却又丝毫不沾因果。
这份心机和定力,远非他所能及。
“我晓得了……以后,院里的事,我尽量躲远点。”何大清由衷地说道。
何雨柱“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并无多少指点江山的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了然。
贾家这台戏,接下来会如何上演?
秦淮茹能否说服(或者说压倒)贾东旭和贾张氏?
易中海得知这个消息后,又会扮演什么角色?
是会暗中支持秦淮茹以施恩,还是会因为失去一个可能拿捏贾家的筹码而恼羞成怒?
还有那张“小心火烛,留意陌生货郎”的纸条……这看似解决了贾家困境的建议,是否会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激起层层涟漪的同时,也惊动了某些藏在暗处的东西?
风,似乎更冷了。
小院的温暖,能否始终抵御这院外愈演愈烈的风寒?
何雨柱的眼神微微眯起,警惕如同无声的蛛网,再次悄然蔓延开来。
秦淮茹抱着小槐花,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四合院时,夜已经深得如同泼洒开的浓墨。
中院静悄悄的,只有易中海家窗户里透出一点昏黄摇曳的煤油灯光,像一只窥伺疲倦的眼。
她站在自家门前,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贾东旭压抑的咳嗽声和贾张氏絮絮叨叨的咒骂,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方才在何雨柱小院里被激发出的那点决绝勇气,在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家门前,似乎正一点点被寒意侵蚀。
她深吸了一口冰冷的、混杂着煤烟和霉味的空气,何雨柱那双冷静甚至带着一丝残酷的眼睛仿佛又在眼前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