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恰恰是最不正常的。
易中海会甘心就此沉寂?
那个神秘的“的确良衬衫”再未出现,是放弃了,还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李怀德的庇护能持续到几时?
还有娄家……许大茂这桩婚姻,到底是福是祸?
他想起白天在厂里,无意间听到两个行政科的人低声交谈,提到“上面”似乎又开始强调“阶级”和“成分”问题,风声好像又紧了些。
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轻轻起身,披上衣服,走到外间。
月光如水,透过窗棂洒在地上。
墙角那个沉甸甸的旧帆布包还在,那是何大清留下的。
他没有打开看过,也不想打开。
那份迟来的、沉重的父爱,他不知该如何安放。
他意念微动,感受着空间里那片生机勃勃的小院,灵泉氤氲,瓜菜飘香。
这是他在这个动荡年代最大的依仗,也是他守护这个家最后的底牌。
必须更谨慎才行。
年夜饭的食材,尤其是空间里那些,得想个更稳妥的说法。
和许家、娄家的交往,也要把握好分寸。
他默默站了许久,直到寒气侵体,才缓缓吐出一口白雾,转身回屋。
就在他躺下后不久,四合院深处,似乎传来一声极轻微的、门轴转动的“吱呀”声。
像是有人,在这寒冬深夜,悄然推开了门,融入了无边的夜色里。
何雨柱的眼睛在黑暗中倏然睁开,锐利如鹰。
来了。
那潜藏在平静下的暗流,似乎终于开始涌动。
这婚后的第一个新年,注定不会太平静。
1963年的春天,来得比往年更蹒跚些。
倒春寒的余威反复侵袭,四合院里的老槐树却已迫不及待地抽出了嫩绿的新芽,倔强地宣示着生命的轮回与不可阻挡。
新年过后,生活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日子在一种表面宁静、内里却微妙紧绷的节奏中缓缓流淌。
何雨柱依旧每日往返于轧钢厂和四合院之间,后勤处的工作愈发繁杂,副食品基地已步入正轨,成了厂里乃至区里都挂上号的典型,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检查、参观和学习任务。
他处理得游刃有余,账目清晰,管理井井有条,让人挑不出错处,在李怀德心中的分量也一日重过一日。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份如履薄冰的谨慎,从未放松。
苏青禾继续在厂医院忙碌,她的那篇关于职业性肌肉劳损的论文经过了数次修改,已经投递给了一份业内颇有影响力的医学期刊,正在忐忑地等待回音。
同时,她也在厂工会的支持下,尝试着在厂里开办小范围的健康讲座和工间操推广,反响颇好。
雨水在设备科彻底站稳了脚跟,成了宋科长和赵师傅离不开的得力助手,甚至开始带新来的学徒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