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苍白的脸上，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他稍微平复了一下呼吸，不敢在此久留，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踉跄着向城里走去。
现在，他需要尽快恢复，需要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物资是到手了，但如何利用这些物资？
如何确保苏青禾的安全？
如何将情报送出去？
还有……那只“狐狸”，经过此事，接下来又会使出什么手段？
夜色更深，寒风依旧。
而在西山坳那片此刻显得异常空旷和死寂的林场空地上，篝火依旧在燃烧，映照着一张张惊魂未定、写满恐惧和茫然的脸。
那个头目脸色铁青，握着枪的手微微颤抖，他望着卡车和箱子消失的那片空地，眼神深处，除了恐惧，更有一丝难以置信的、针对某个特定对象的惊疑。
意识自空间退出，何雨柱猛地睁开眼睛，额角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太阳穴突突直跳，如同被钢针攒刺。
精神力透支带来的剧痛和强烈的眩晕感，几乎要将他再次拖入黑暗。
他强行支撑着，背靠冰冷墙壁，大口呼吸着凌晨凛冽的空气，试图压下喉咙口翻涌的恶心感。
空间里那两辆蒙着帆布的卡车和几个木箱，如同狰狞的巨兽和诡异的棺椁，静静地矗立在原本祥和宁静的农家小院中，散发着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冰冷与违和感。
成功了。
但也险些要了他半条命。
最后一次超负荷的连续空间跳跃，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精神力量。
若非古井灵泉丝丝缕缕的滋养之力吊着，他恐怕早已昏死在西山返城的半路上。
不能倒下！绝不能在此刻倒下！
何雨柱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尖锐的痛楚刺激着近乎麻木的神经，让他勉强维持住清醒。
他扶着墙壁，踉跄着站起身，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南锣鼓巷深处挪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
脑海中的剧痛一阵紧过一阵，视野边缘阵阵发黑。
他只能依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和对路径的本能熟悉，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摸。
终于，那扇熟悉的、斑驳的木门出现在视线里。
他用颤抖的手掏出钥匙，试了几次才对准锁孔，几乎是撞开门跌了进去。
反手插上门栓，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何雨柱再也支撑不住，剧烈地喘息起来，浑身都被冷汗湿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
外间，传来雨水细微而平稳的呼吸声。
妹妹睡得正沉，对兄长夜半的惊魂与濒临崩溃一无所知。
这让他感到一丝庆幸，又涌起更深重的后怕。
稍微缓过一口气，他挣扎着爬起，甚至顾不上换下脏污冰冷的衣裤，一头栽倒在自己的床铺上。
意识沉入空间，贪婪地汲取着古井散发出的微弱却持续的滋养能量，如同久旱的禾苗逢甘霖。
他就这样保持着半昏迷的状态，直到窗外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那撕裂般的头痛才稍稍缓解，虽然依旧沉重昏沉，但至少不再让他无法思考。
他缓缓坐起身，换下湿透的衣物，用冷水狠狠搓了几把脸。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但眼神却已经恢复了惯有的沉静，只是在那沉静之下，压抑着惊涛骇浪过后的疲惫与冰冷的决意。
“哥，你起来了？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昨晚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