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油炸的油温和时间极难控制。
第一次,油温过高,面饼瞬间焦黑。
第二次,油温不够,面饼含油过多,腻味且不易保存。
浪费了宝贵的油脂,让他心疼不已。
但他没有放弃。每次失败都记录下来,慢慢调整。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需要极大的耐心。
与此同时,他也时刻保持着最高级别的警惕。
上下班路上,在食堂工作时,他总会不经意地扫视四周,感受是否有那道阴冷的视线。
易中海似乎消停了不少,见面时甚至能挤出一丝僵硬的假笑,但何雨柱能感觉到那笑容
刘海中看他的眼神则更加复杂,嫉妒中带着一丝畏惧。
许大茂倒是偶尔凑过来套近乎,旁敲侧击打听食堂的“潜力”到底有多大,被何雨柱不软不硬地挡了回去。
一切都仿佛在按计划进行,表面的平静下,暗流在何雨柱的引导下,似乎正朝着有利于储备的方向涌动。
这天下午,何雨柱正在核对仓库送来的下一批豆料数量,采购员老孙又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脸色比上次更加难看。
“何主任!不好了!”
“慢点说,又怎么了?”何雨柱放下账本,心中已有预感。
“菜站……菜站那边说,接下来的三个月,绿叶菜配额全部取消!一根都没有了!萝卜土豆这些耐储存的,配额也减了三成!说是要优先保障……保障更重要的单位!”
老孙的声音带着哭腔,“这可怎么办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消息如同重锤,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到来时,还是让人心头一沉。
真正的艰难,正在一步步收紧绞索。
何雨柱沉默了几秒,脸上看不出太多波澜:“知道了。配额少了,就更要在其他地方想办法。屋顶的菠菜种子刚撒下去,让大家精心点伺候。豆芽必须保证供应。从今天起,食堂所有人员的口粮,包括我的,每人每顿减量半两,省下来的,贴补到一线工人的窝头里。”
他的声音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老孙看着他冷静的脸,慌乱的心似乎也找到了一点主心骨,咽了口唾沫,点头应下,匆匆去传达。
办公室里重新安静下来。
何雨柱走到窗前,看着厂区内那些依旧喧嚣的土高炉和标语,眼神深邃。
危机来得比他预想的更快,更猛。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面是几块刚才试验失败的、口感粗硬的小面饼。
它们还远远称不上“方便面”,但却是黑暗中摸索出的一丝微光。
集体的“栈道”已然修起,但能抵挡多少风浪仍是未知数。
而属于他自己的“陈仓”……
他的意识再次轻轻触碰那个寂静的空间。
角落里那一点点缓慢增加的储备,以及那口能滋养作物、改善体质的灵泉,此刻显得格外珍贵。
它们是他和雨水,或许还有……苏青禾,在这漫长寒冬里,最后也是最坚实的依仗。
就在他凝神思索下一步该如何走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请进。”
进来的是食堂里一个平时存在感很低的年轻学徒工,叫小陈,脸上带着一丝怯懦和紧张。
“何……何主任,”小陈手里捏着一顶旧帽子,声音很小,“我……我刚才去后院废料堆找能用的铁丝搭豆芽架,看……看到……”
他吞吞吐吐,眼神闪烁,似乎不敢说下去。
何雨柱的心微微一紧,面上却温和道:
“看到什么了?别急,慢慢说。”
小陈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我看到……看到易师傅……易中海师傅,他……他偷偷摸摸地,在跟仓库那边的老赵……就是管劳保仓库的那个,躲在废料堆后面说话……样子,样子鬼鬼祟祟的。我……我没敢听清说什么,就赶紧跑回来了。”
易中海?劳保仓库的老赵?
何雨柱的瞳孔骤然收缩。
劳保仓库……张建军之前似乎就暗示过那里有问题。
王胖子倒台了,但利益链条难道还没断?
易中海这个时候,偷偷摸摸去找劳保仓库的人,想干什么?
一股比听到蔬菜配额取消时更强烈的不安感,瞬间攫住了何雨柱。
暗处的眼睛尚未找出,新的阴谋,似乎已经悄然露出了毒牙的尖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