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撤席前的空档,手脚麻利地用干净荷叶包了两大块没怎么动过的“四喜丸子”和几块油亮诱人的“甜酸肉”,又盛了满满一饭盒还温热的“奶油拌炒面”,悄悄塞进了自己带来的帆布提包里。
办席的东家讲究,菜量备得足,这剩下的好菜,正好带回去。
夕阳西沉,喧闹了一天的孙家小院渐渐安静。
何雨柱谢绝了主家再三挽留吃晚饭的好意,结算了工钱,带着两个吃饱喝足、脸蛋红扑扑的小姑娘踏上归程。
雨水和小凤兴奋地叽叽喳喳,回味着白天的热闹和那从没吃过的甜酸肉、奶油面。
刚拐进四合院所在的胡同口,就见许大茂蔫头耷脑地靠在他家门框上。
他今天约了同学出去玩,谁知道回来听说妹妹和雨水都跟何雨柱出去吃席了。
一抬眼看见自家妹子跟着何雨柱兄妹回来,小脸红润,手里还捏着块没吃完的什锦糖,许大茂心里的酸水“咕嘟”一下就冒了上来,嘴一撇,阴阳怪气地开了腔:
“哟!柱子!行啊你!自己出去吃香的喝辣的,还知道捎上我妹子当个小丫鬟使唤?这大冷天的,怎么着,我许大茂不配跟着沾沾光,尝尝你那伺候老毛子的‘新式菜’?”
何雨水一听就不乐意了,刚要张嘴反驳,何雨柱却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她和小凤先回家。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径直走到许大茂跟前,把手里那个沉甸甸的帆布提包往他怀里一塞。
“瞅啥?接着!”何雨柱声音平淡,“谁让你大早上就没影了?找得着你人么?喏,给你留的。四喜丸子,甜酸肉,还有你妹子说好吃的奶油拌面,趁热乎。”
帆布包入手沉甸甸的,隔着布都能闻到里面透出的浓郁肉香和一股奇特的酸甜奶香气。
许大茂剩下那半句刻薄话一下子噎在了嗓子眼儿。
他下意识地捏紧了提包带子,那温热的触感和诱人的香味像是有魔力,瞬间浇灭了他心头那点邪火,只剩下猝不及防的错愕和一丝被堵得严严实实的别扭。
“哼…算…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许大茂梗着脖子,强行维持着最后一点面子,声音却明显低了下去,抱着那个突然变得无比珍贵的帆布包,像抱着个宝贝疙瘩,转身就往自家屋里钻,“小凤!死丫头!还不快回来!等着喝西北风呢?”
许小凤冲何雨柱兄妹吐了吐舌头,赶紧小跑着跟了进去。
何雨柱摇摇头,懒得理会许大茂那点色厉内荏,带着雨水回了自己屋。
炉子上温着的水正好开了,他给雨水和自己各倒了一碗热水。
屋外,暮色四合,各家各户的灯火次第亮起,炊烟混杂着饭菜的气息在空气中飘散。
许家屋里隐约传来许大茂含混不清的咀嚼声和满足的哼哼,间或夹杂着许小凤小声的辩解和许母的唠叨。
何雨柱端起粗瓷碗,温热的水汽氤氲了他的眉眼。
他轻轻吹开水面漂浮的几粒茶末,浅浅啜了一口。
这四合院的日子,有算计的寒风,也有食物带来的暖意。
他何雨柱的灶火,不仅烧在了轧钢厂,如今也烧进了这胡同巷陌的人情烟火里。
名声传出去了,是麻烦,也是机会。
窗外,不知谁家爆锅的葱油香气被风送进来,混着自家炉火的暖意,悄然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