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司机的脚步声在胡同口远去,何雨柱掂量着手里的分量,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沉静,唯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尘埃落定的微芒。
油纸包透出的上好五花肉轮廓,厚实信封里沉甸甸的票证,还有那几句“大功臣”、“技术骨干补助。”
厂里的认可,沉甸甸地压在手心,暖意丝丝缕缕,驱散了连日紧绷的疲惫。
暮色四合,何雨柱踏着熟悉的石板路回到四合院。
推开自家屋门,炉火融融,灯光温暖。何雨水正伏在桌上写作业,听见门响抬起头,立刻像只快乐的小鸟扑了过来:“哥!你回来啦!”
她一眼就看到了哥哥手里的油纸包和厚厚的信封,小脸放光:“呀!这么多好东西?还有信?”
何雨柱把油纸包放到桌上,将那个厚信封递给雨水:“喏,厂里发的。收好。”
他则拿起桌上另一封薄薄的信,信封上是他熟悉的、略显潦草的字迹——何大清。
展开信纸,依旧是那些车轱辘话:保重身体,照顾好雨水,钱省着点花……最后一行却让何雨柱的目光停留了片刻:“……保定这边入了冬,白菜炖粉条是常菜。想起你小时候,最爱吃我做的这一口。若得空,也给雨水做做,放点猪油渣,香……”
昏黄的灯光下,何雨柱捏着信纸,目光沉静。
炉膛里,煤块燃烧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灶台的火,从未熄灭。
而有些东西,如同这信纸上笨拙的牵挂,如同小陈偷偷塞进包里的温热饭盒,如同后厨里那震天的欢呼,如同手里这沉甸甸的回报……正穿透算计的阴霾,一点一滴,重新暖回人心。
他走到炉子边,掀开锅盖,里面温着一碗留给他的白菜豆腐汤。
汤色清亮,几片碧绿的菜叶浮在上面。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入口中。清淡,微暖。
窗外的寒风拍打着窗棂,屋内却暖意融融。
何雨柱坐下来,就着灯光,慢慢喝着那碗汤。
妹妹雨水的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轻响,安稳而踏实。
前路或许仍有风浪,但此刻这方寸间的暖意和手里这份沉甸甸的认可,便是他继续稳稳走下去的底气。
兵来将挡?不,他已能挥勺定鼎,搅动风云。
翌日清晨,轧钢厂第一食堂后厨。
巨大的蒸笼嘶嘶吐着白气,水雾弥漫。
何雨柱踏入这片喧嚣,脚步沉稳。
空气里却弥漫着一股不同以往的微妙气息。
王有福没像往常一样腆着肚子杵在库房门口当监工,而是罕见地早早缩进了他那间小小的主任办公室,门关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