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下,话锋一转,“但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实实在在能做事的人!厂里几千号工人要吃饭,以后各种接待任务也少不了。可我们食堂那几块料,你也看见了,做大锅饭都勉强,更别说撑场面了。”
“柱子,”娄半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敲在何雨柱的心坎上,“来轧钢厂吧!我给你当班长,工资比你在鸿宾楼高三成!”
他伸出三根手指,强调着这个极具分量的承诺,“来了,就是食堂的骨干,专门负责小灶接待!我给你批个条子,单独给你弄一间小灶房,家伙什儿按你的要求配!以后这轧钢厂的后勤灶上,少不了你挑大梁的时候!这不比你窝在酒楼里,天天听那些合营的风声强?”
条件优厚得超乎想象!厨师班长、高工资、独立小灶、骨干的地位……这简直是给何雨柱铺好了一条通往“巨轮”核心的坦途!
他心中波澜起伏,那个关于轧钢厂的蓝图瞬间变得无比清晰而触手可及。
然而,何雨柱脸上并未立刻显出狂喜。他微微垂下眼帘,似乎在认真掂量,片刻后抬起头,眼神诚恳而带着对师道的尊重:“娄董,您看得起我,给我这么大脸面,柱子心里感激!这条件,没说的!”
他话锋一转,语气沉稳,“不过,我毕竟是鸿宾楼出来的,跟着李师父学的手艺。这事关重大,我得回去,当面跟我师父商量商量。他老人家点头了,我心里才踏实。”
这番话,既表明了对邀请的心动,更彰显了尊师重道的本分,听得娄半城眼中欣赏之色更浓。他就喜欢这种有本事又知进退的年轻人!
“好!有情有义!是条汉子!”娄半城朗声一笑,重重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理当如此!我等你消息!尽快给我个准信儿!”
走出轧钢厂那巍峨的大门,夕阳的余晖给巨大的厂房和烟囱镀上了一层金边。
何雨柱回头望了一眼这片喧嚣而充满力量的钢铁世界,深深吸了一口混合着煤烟和铁锈味的空气。
他怀里揣着娄半城硬塞给他的一网兜作为“谢礼”的水果罐头,沉甸甸的。
黑色的轿车平稳地行驶在回城的路上。
何雨柱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脑海中思绪翻腾。轧钢厂后勤食堂……那将是一个远比鸿宾楼更广阔的舞台,也更符合他对“安稳巨轮”的设想。
娄半城的承诺犹在耳边,独立小灶、技术骨干、更高的起点……几乎每一点都戳中了他的需求。
“何师傅,今天真是露了大脸了!”司机老陈的声音带着由衷的佩服,打破了车内的安静,“我看啊,以后咱们轧钢厂食堂,就指着您撑门面了!合营归合营,几千人的大厂子,这吃饭的事可是头等大事!娄董私下跟我提过,合营后食堂肯定要扩大,要正规化,正缺您这样有真本事又压得住台的大师傅呢!”
何雨柱睁开眼,对老陈笑了笑:“陈师傅过奖了,都是师父教得好,我就出了把力气。” 他语气谦和,心里却已如明镜一般。
何雨柱回到四合院,天色已经暗了。
他抬头看向自家那新刷不久、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清爽的白墙灰瓦。
易中海屋里的灯光亮着,窗纸上映着他端坐看报的影子,一派“平和”景象。
后院聋老太那屋似乎也格外安静。
他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罐头,迈步走进院子,脚步声在黄昏的静谧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