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新房里那股子青砖白灰的清爽味儿还没散尽呢,中院就飘起了一股子酸不溜秋的馊味儿。
源头?自然是贾家那屋。
棒梗这小崽子,嗓门是越发洪亮了,嚎起来能把房顶的灰震下来。
贾张氏抱着大孙子,嘴里“心肝肉”地哄着,三角眼却一个劲儿往何家新刷的白墙上剜,那眼神,恨不得刮下二两腻子来抹自家灶台。
“哎哟喂!馋死个人喽!缺了大德的!自己关起门来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怕烂了肠子!老天爷开开眼吧!可怜可怜我老婆子和这没油水的大孙子哟!”她拍着炕沿,嗓门拔得老高,生怕隔壁听不见。
秦淮茹撩着衣襟给棒梗喂奶,脸上带着疲惫,嘴唇动了动想劝婆婆小声点,却被贾张氏一记眼刀瞪了回去。
贾东旭呢?这位“贾家顶梁柱”下班回来往炕上一歪,鞋都不脱,二郎腿翘得老高,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对儿子的嚎哭充耳不闻,仿佛那是别人家的背景音乐。
“累!累死我了!厂里那点破事儿就够烦心了,回家还不得消停!” 贾东旭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用后脑勺精准地对准了噪音源。
易中海端着那万年不变的搪瓷缸子,在自家门口“滋溜”喝着白开水,耳朵却支棱得像雷达,精准捕捉着贾家的动静和何家的门响。
看到何雨柱拎着个油纸包(里面是新买的酱牛肉)从外面回来,易中海眼睛一亮,时机到了!
他端着缸子,迈着“忧国忧民”的方步,脸上挂着“全院大家长”式的标准愁容,溜溜达达就晃到了何家门口。
“柱子,回来啦?”易中海笑得像尊弥勒佛,眼神却精准地黏在何雨柱手里的油纸包上,“哟,鸿宾楼大师傅就是讲究,这酱牛肉的香气,隔着二里地都闻得见!日子过得红火啊!”
何雨柱心里门儿清,这老狐狸一撅屁股准没好事。
他随手把肉挂在厨房新钉的钩子上,转过身,皮笑肉不笑:“易师傅,有事儿?我这刚收拾利索,还得拾掇拾掇。”
“咳,没啥大事儿!”易中海摆摆手,顺势往何家堂屋门槛上一靠,挡住了何雨柱进屋的路,摆开了长谈的架势,“就是看着咱们院儿啊,这心里头…不是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