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火车上发现包袱异常(1 / 2)

呜——!

一声凄厉悠长的汽笛声划破沉沉的夜幕,伴随着巨大活塞连杆沉闷而有力的“哐哧…哐哧…”节奏,一列老旧的绿皮火车如同钢铁巨兽,喷吐着滚滚浓烟和灼热的煤灰,在漫天风雪中艰难地驶离了四九城站。

昏黄的站台灯光在飞雪中迅速后退、模糊,最终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硬座车厢内,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

浓重的汗味、劣质烟草味、煤烟味、还有不知来源的食物馊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粘稠的气体,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长条硬木座椅上挤满了蜷缩的身影,大多是穿着臃肿棉袄、神色疲惫麻木的底层百姓。鼾声、咳嗽声、婴儿的啼哭声、压低嗓门的交谈声交织成一片嗡嗡的背景噪音。

车厢连接处灌进来的寒风带着雪沫,也无法驱散这令人作呕的浑浊气息。

靠近车厢连接处的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何大清和白寡妇挤在一起。

何大清紧紧抱着那个鼓鼓囊囊的蓝布大包袱,把它当成护身符一样搁在腿上,用自己的身体护着。

白寡妇则紧紧依偎着他,头上厚厚的围巾拉下来一些,露出一张保养得还算不错、此刻却带着旅途疲惫和些许兴奋的脸。她一只手自然地搭在何大清护着的包袱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点着。

“总算是出来了…” 白寡妇长长舒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娇媚,凑近何大清耳边低语,“这鬼天气,冻死个人。大清,还是你有本事,说走就走,利索!到了保定,你那手艺一亮出来,还怕没饭吃?咱那俩小子,可就指望你了!”

她说着,目光又瞟了一眼腿上的大包袱,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期待,但更深处,是对何大清这棵“摇钱树”的看重。

何大清挺了挺有些发僵的腰板,脸上努力挤出志得意满的笑容,只是在这摇晃昏暗的车厢里,那笑容显得有些僵硬和心虚。

“那是!我何大清做事,向来干脆!四九城那破地方,还有那…那拖油瓶,有什么好留恋的?” 他刻意把“拖油瓶”三个字咬得很重,仿佛在给自己打气,“到了保定,凭我的手艺,加上咱带过去的本钱,盘个小铺面,开个小饭馆,那日子,美着呢!养活你和俩小子,绰绰有余!”

“本钱…” 白寡妇的手指在包袱上敲击的节奏快了一点点,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大清,你…你确定都带齐了?那…那箱子,还有那谱儿,都…都在里面?” 她第三次问到了关键。

何大清心里“咯噔”一下,出门时那几乎被他遗忘的、极其细微的“轻飘感”如同幽灵般,毫无征兆地又冒了出来,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下意识地更用力地抱紧了怀里的包袱,入手是外层衣物那软绵绵的触感,体积庞大,分量…似乎也还撑得住场面?

他强行压下那一丝不安,声音拔高了些,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肯定:“废话!当然都在!我亲手塞进去,系得死死的!还能飞了不成?放心,到了地方,安顿下来,我第一个就让你看看!现在人多眼杂,火车上乱得很,保不齐就有佛爷(小偷)盯着呢!财不露白,懂不懂?” 他一边说,一边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周围昏昏欲睡的乘客。

白寡妇被他略带训斥的语气噎了一下,撇了撇嘴,但听到“财不露白”,又觉得有道理,暂时按捺下心思,把头靠在何大清肩膀上,假寐起来,只是那只搭在包袱上的手,依旧没有拿开。

何大清却再也无法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