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玛丽的枪顶住她太阳穴。
林晚秋却笑了——她看见玛丽身后的阴影里，陆承宇的身影正贴着墙根移动，战术刀在月光下闪了闪。
“小秋！”
熟悉的嗓音混着浪涛炸响。
陆承宇的子弹擦过玛丽耳际，打穿了她手里的枪。
林晚秋趁机撞开老K，抓起账簿冲向暗河口。
咸腥的潮水漫过脚踝，她看见礁石后停着艘锈迹斑斑的铁船，船舷上“青禾镇007”的字样被海草缠住——和父亲当年的工作船编号一模一样。
陆承宇的手臂圈住她腰肢，带着她滚进礁石后的凹洞。
老K的子弹追着打过来，在他们头顶的岩壁上溅起火星。
林晚秋反手扣住他手腕，把账簿塞进他怀里：“去船上，找暗舱！”
“你呢？”陆承宇的瞳孔里映着她染血的袖口，“我带你一起——”
“小七还在上面！”林晚秋扯开他的战术背心，把定位器贴在他心口，“去船里，启动应急电源！”她推了他一把，转身冲进灯塔，真实之眼捕捉到小七在监控台比的“三”手势——还有三分钟，潮汐会淹没灯塔底层，切断老K的退路。
“林晚秋！”
老K的吼声震得玻璃嗡嗡响，“你护着的是个死人！你爸早被喂鱼了——”
“那这个呢？”
林晚秋举起从暗舱里摸出的老式手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父亲的声音从扬声器里涌出来，带着电流杂音：“小秋，爸爸对不起你。但那些孩子的补贴不能断，那些农民工的命不能白丢……如果我回不去了，海葵里的证据，还有暗河口船底的黑匣子，会替我说话……”
老K的脸白得像张纸。
他突然冲向监控台，却看见屏幕上所有画面都变成了省纪委的LoGo——小七正举着手机，对着摄像头比“oK”。
“老K先生，”林晚秋擦了擦手机屏幕上的海水，“省纪委监委对你及‘海葵’犯罪集团的逮捕令，三小时前已通过海事卫星发送。”她指向窗外——三艘挂着警灯的快艇正劈开浪涛，探照灯的白光刺得老K眯起眼，“替你呼吸的人，来了。”
浪涛声中，陆承宇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小秋，船底黑匣子找到了。里面有2013年塌方的现场录音——老K的人在指挥爆破。”
林晚秋摸了摸后颈发烫的真实之眼印记。
她望着老K被特警按在地上，望着玛丽的旗袍被海水泡得皱成一团，望着小七冲她比出“安全”的手势，突然笑了。
海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吹走了眼眶里的咸涩。
这一次，不是她在替真相呼吸。
是真相，终于能替所有沉默的人，好好喘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