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心率从每分钟72飙升到110——这是被戳中痛处的表现。
林晚秋盯着监控屏上跳动的数值,突然注意到右下角的b区画面闪了闪:原本堆着废铁的角落,露出半截生锈的铁链,链环上刻着“青禾镇基建队 林建国”。
她的呼吸滞住。
“林建国”——这是她父亲的名字。
真实之眼的印记突然灼痛欲裂。
林晚秋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扫过老K的喉结(他在吞咽)、玛丽的指尖(毒针微微偏移)、小七的监控台(他的食指正快速敲击,是摩斯密码的“注意脚下”)。
“带她去见‘海葵’。”老K突然起身,踢开脚边的铁盒,“我要让她亲眼看看,她父亲当年做了什么。”
玛丽的毒针压得更紧了。
林晚秋被推着走向灯塔顶层的暗门,经过陆总工身边时,他突然用带血的手抓住她衣角,声音沙哑得像砂纸:“当年……塌方前,你爸说要去老挝找条‘活的海葵’……”
暗门“吱呀”打开。
潮湿的海风灌进来,林晚秋看见下方铁笼里蜷缩着的“海葵”——不是什么生物,而是一台布满锈迹的服务器,外壳上刻着“青禾镇易地搬迁项目 2013”。
更触目惊心的是,服务器旁堆着半人高的档案袋,最上面那份的封皮上,赫然印着“林建国 死亡证明”。
但那照片上的人,分明闭着眼。
林晚秋的指尖颤抖着抚过照片。
真实之眼捕捉到照片边缘的褶皱——是被反复打开又合上的痕迹。
而档案袋里飘出的气味,不是陈纸的霉味,是……薄荷脑的清凉,和她记忆里父亲常用的风油精一个味道。
“你爸的尸体当年根本没找到。”老K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带着‘海葵’跑了,跑到这岛上来,跑到我手心里。”他笑起来,“现在你知道了,林处长——你要抓的腐败分子,可能根本没死。”
灯塔外的浪涛突然轰鸣。
林晚秋望着铁笼里的服务器,又望着照片上“已故”的父亲,后颈的印记却在此刻平复下来。
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像擂在战鼓上的密码——那是真实之眼传递的信号:老K在说谎,玛丽的毒针在发抖,小七的监控台亮了绿灯(他黑进了系统),而陆总工藏在螺丝里的线索,正指向灯塔基座下的暗室。
她转身看向老K,用口型说了两个字:“证据。”
老K的脸色骤变。
他刚要发作,监控台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
小七的声音带着颤音:“老大!外围有船!是……是承安的标记!”
林晚秋的瞳孔微缩。
她知道那是陆承宇的船——他总能在最危险的时候,带着她需要的“筹码”杀进来。
而此刻,她的视线越过老K的肩膀,落在铁笼后的墙上——那里用锈迹画着一个歪扭的羊角辫小姑娘,和她七岁时在青禾镇小学画的黑板报一模一样。
那是父亲的笔迹。
“砰——”
枪声混着浪涛炸响。
玛丽的毒针擦着林晚秋耳际扎进墙里,而林晚秋的手已摸向陆总工塞给她的螺丝。
她弯腰时,照片从档案袋里滑落,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字:“小秋,爸爸在暗河等你。”
海风卷着咸湿的气息,吹起她额前的碎发。
林晚秋望着远处越来越近的船灯,又望着墙上那幅稚拙的画,突然笑了。
她的心跳声里,藏着最锋利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