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父亲的笔记?”林晚秋捡起纸笺,看见末尾熟悉的字迹——是父亲日记本里那种刚劲的行楷。
“他临死前托人带给我的。”张正华的声音突然哑了,“他说当年选错了路,要我……要我带林振山的女儿去地库。”他指向崖底的蓝光,“入口在祠堂后墙的老槐树下,陆承宇的定位是对的。”
警笛声在崖顶炸响,协查组的车灯刺破雨幕。
林晚秋望着张正华身后翻涌的乌云,突然想起父亲日记本最后一页的涂鸦——是个溶洞的轮廓,洞口画着和地脉蓝光相同的纹路。
“跟我来。”她扯下脖子上的纪检徽章,塞进张正华手里,“你父亲欠我爸一个交代,你欠青禾镇一个交代。”
张正华攥紧徽章,金属边缘扎进掌心。
他望着林晚秋转身跑下石阶的背影,突然喊住她:“林组长!你后颈的伤口……是不是每次用‘真实之眼’都会疼?”
林晚秋脚步一顿。
她摸向发疼的后颈,指尖沾到湿黏的血——这是她第一次注意到,每当她用“真实之眼”洞察谎言时,伤口就会裂开。
“那是YJ9的标记。”张正华的声音被风吹散,“你父亲当年不肯签的第二份清场令,就是要销毁所有实验体,包括……包括你。”
崖底的蓝光突然暴涨,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下撕裂。
林晚秋望着脚下蠕动的光斑,终于明白老神婆说的“每代一人,掌生死契”是什么意思——所谓“真实之眼”,根本不是什么超自然能力,是YJ9实验体的觉醒,是刻在她血脉里的罪与罚。
她摸出手机,陆承宇的定位在屏幕上跳动。
祠堂地脉的坐标,正和父亲日记本里的溶洞轮廓完全重合。
“陆承宇……”她对着雨声低唤,防水袋里的录音笔突然自动播放——是张维国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林振山的女儿……她后颈的红痣,是实验体的标记……”
警灯在崖顶亮起的瞬间,林晚秋踩着石阶冲进雨幕。
她的影子被车灯拉得很长,像把刺向黑暗的剑。
而在更深处的地下,溶洞的石笋间,沈雪的白裙子被地脉的蓝光浸透。
她望着墙上的倒计时——00:03:00,指尖抚过石台上的青铜鼎,鼎里的灰烬正飘出熟悉的味道:是Z.h.01黑皮册的纸灰,是老神婆碳化的纸片,是三十年来所有想开口的人的舌头。
“执剑者来了。”她对着空气轻笑,腕间的银铃和山顶的铜铃遥相呼应,“正好,让她亲眼看着青禾镇的秘密,和她的爱情、亲情一起,烧成灰。”
地脉的蓝光里,林晚秋的影子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