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她的额头撞在车窗上，头套滑到鼻梁，露出泛青的眼尾。
警员下意识去扶她的肩膀，手腕刚碰到她囚服，就觉手背一凉——是金属片划破了皮肤。
“操！”警员骂骂咧咧去摸辣椒喷雾，林晚秋趁机蜷起膝盖，用脚腕的电子镣铐猛踹车门锁扣。
“咔嗒”一声，锁扣松动的瞬间，她整个人滚出车外，碎石扎进掌心，疼得她倒吸冷气。
刘队的枪响了：“嫌犯逃脱！所有人戒备！”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慌乱，可林晚秋知道，他的枪口正对着天空——那是他们昨夜用摩斯密码约好的信号。
她连滚带爬钻进桥底排水涵洞，潮湿的霉味灌进鼻腔。
身后传来警员跑动的脚步声，她贴在涵洞内壁，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
直到一道阴影笼罩下来，她抬头，看见陆承宇的脸——胡茬没刮，眼下青黑，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上车。”他蹲下身，伸出的手背上还带着新鲜的抓痕，“吴天明的录音在我手机里，能证明他用小雨威胁我。”林晚秋的“真实之眼”捕捉到他瞳孔收缩的频率，心跳87次\/分，呼吸平稳——是真话。
她将藏在内衬的U盘塞进他掌心，塑料片边缘还带着体温：“这是卫生所的原始考勤数据，能证明易地搬迁补贴发放名单被篡改过三次。”
涵洞深处的水滴答作响。
陆承宇的拇指抹过她手背上的血痕，声音哑得像砂纸：“我知道你不信我，但……”
“我信。”林晚秋打断他，喉间发紧，“我们只剩最后一次机会。”
省纪委秘密监听站的空调发出刺耳的嗡鸣。
钟无艳盯着监控画面，指甲在桌面敲出急促的鼓点。
“归档岗LIF7服务器遭物理入侵？”她的声音像淬了冰，“V4版笔迹模板呢？”
技术员的额头渗着汗：“全部损毁，硬盘被拔走了。”
监控画面切换到安防录像，穿保洁服的身影背对着镜头，正将硬盘塞进工具包。
钟无艳的瞳孔骤然收缩——那身影转身时，反光镜里映出半张脸，左眼角的青痕她再熟悉不过，是昨夜提审时她亲手推搡留下的。
“她不该回来……”钟无艳抓起桌上的镇纸砸向显示器，玻璃碎片溅在脸上，“这一次，我要让她真的消失！”
暴雨在窗外倾泻，一道闪电劈开天空，照亮墙上那幅玫瑰形状的地图。
花瓣中心用红笔标着三个字，在闪电的冷光里泛着血一样的颜色：青禾镇。
涵洞深处的黑暗里，林晚秋摸出陆承宇递来的压缩饼干，碎渣掉在她沾血的鞋尖上。
远处传来警笛的呼啸，越来越近。
她抬头看向涵洞出口，晨雾正被风吹散，露出一线鱼肚白——七点四十分的天光，正沿着洞壁爬进来，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投下一片模糊的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