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踏骸掌生灭1(2 / 2)

“不…不!我的修为!”一名长老发出绝望的嘶吼,眼睁睁看着自己布满皱纹的手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失去光泽,变得如同枯死的树皮。他的境界在狂跌,从高高在上的元婴,瞬间跌落至金丹,然后继续滑向筑基、凝气……直至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普通老人!

“邪…邪术!这是…吞噬生机的邪术啊!”另一名长老声音嘶哑,眼中满是疯狂和恐惧,试图催动残存的力量抵抗,却发现自己连一丝灵力都调动不起来了。他体内的生机如同开闸的洪水,疯狂涌向那朵悬浮的黑莲。

短短数息之间!

这几名曾经在仙宗位高权重、视污染和荆青冥为绝对异端的“净化派”长老,已然修为尽失,生机枯竭,变成了几个白发苍苍、皱纹堆叠、连站都站不稳、只能靠着残垣断壁苟延残喘的垂暮老人!他们的眼神空洞,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对漫长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绝望。他们甚至连怨恨的力气都没有了。

白焰黑莲吸收了这些驳杂的生机,莲瓣上的墨色似乎更加深邃了一分,而那莲心的白焰,则跳跃得更加灵动纯粹。

整个过程,荆青冥只是平静地看着,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只是拂去了掌心的几粒尘埃。

他收回目光,左手虚托着那朵白焰黑莲,脚步沉稳,一步一步,走向那片残骸与焦土之上、唯一还能保持相对清醒的两人——林风和苏清漪。

他的脚步声很轻,踩在焦黑龟裂的地面上,发出“沙…沙…”的轻响。但在林风和苏清漪耳中,这声音却如同催命的丧钟,每一步都踏在他们的心脏上。

林风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身影,看着他左眼中那朵让自己道心彻底崩碎的黑莲,看着他掌心那朵吞噬了长老生机的恐怖之物,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一股浓烈的尿骚味弥漫开来。他想后退,想尖叫,想求饶,但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扩散到了极限。

苏清漪则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撑着地面的手在剧烈颤抖,指甲深深抠进焦土中。她强迫自己抬起头,迎向荆青冥的目光。那目光如同万载寒冰,没有丝毫温度,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冻结。“荆青冥……你……”她声音颤抖,却还是强撑着开口。

荆青冥脚步不停,缓缓走到他们面前,左手一翻,白焰黑莲消失不见。他右手微微抬起,一道无形的力量将林风提了起来,林风双脚离地,在空中挣扎着,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咽。

“你……你要做什么……”林风惊恐地喊道。

荆青冥冷冷地看着他,“你不是一直想杀我吗?现在,轮到我了。”说罢,他右手轻轻一捏,林风的身体瞬间爆成一团血雾,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苏清漪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荆青冥,你……你疯了!”她尖叫道。

荆青冥看向她,目光平静,“你觉得我疯了?是你们逼我的。”他一步步走向苏清漪,苏清漪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就在这时,一道光芒突然闪过,一个身影出现在苏清漪面前,竟是一个神秘人。

荆青冥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过匍匐在地的林风,最终定格在勉强支撑着身体、脸色惨白如纸、眼中交织着无尽恐惧与复杂情绪的苏清漪身上。

空气凝固了。

劫后余生的死寂被一种更加沉重、更加令人窒息的威压所取代。那朵悬浮在他掌心的白焰黑莲缓缓旋转,莲心跳跃的白焰映照着苏清漪失魂落魄的脸庞,也映照着这片由毁灭堆砌而成的焦土。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平静,却如同九天之上的惊雷,蕴含着穿透灵魂的力量,清晰无比地回荡在每一个幸存者的耳边:

“昔日…”

只两个字,便让苏清漪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无形的巨锤击中。那些被她刻意尘封、却从未真正遗忘的画面——腐雨倾盆的迎仙台,被碾碎在泥泞中的青冥草,自己那冰冷绝情的话语,林风那轻蔑嘲弄的金芒——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瞬间刺穿了她的心房。

荆青冥的语调没有丝毫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却字字如刀:

“嫌我柔弱累赘…”

“花仙血脉…果然一文不值…”——这是荆青冥大婚当日在内心深处的绝望嘶吼,此刻,却通过他那双洞彻一切、漠然如渊的眼眸,清晰地传递给了苏清漪。她仿佛听到了当年那个被她弃如敝履的男子,在信仰崩塌时无声的悲鸣。

“今朝…”

他的目光扫过那几个被抽干生机、瘫软在地、如同枯木朽株般的“净化派”长老,扫过道心崩碎、屎尿齐流、如同烂泥般瘫在地上的林风,最后,那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重压,再次沉沉地落在苏清漪身上。

“尔等生死…”

“皆在我一念。”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无形无质却浩瀚如天威的恐怖意志,以荆青冥为中心轰然降临!这意志并非杀气,却比杀气更加令人绝望!它仿佛掌控着这片天地的法则,掌控着生与死的界限!

“呃!”苏清漪闷哼一声,那无形的压力骤然倍增!她感觉自己的骨骼在咯吱作响,仿佛要被碾碎!刚刚被白焰治愈的身体,此刻每一寸血肉都在哀嚎!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抗拒的“臣服”本能疯狂冲击着她的意志!她撑在地面的双臂剧烈颤抖,膝盖不由自主地弯曲,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按下,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焦黑的土地上!

噗通!

不是单膝,而是双膝!是彻彻底底的、五体投地般的匍匐!她的脸颊紧贴着布满灰烬和污染残渣的地面,泥土和血腥味混合着一种屈辱的咸涩涌入鼻腔。她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失去了,只能像最卑微的蝼蚁,将自己最脆弱的姿态,毫无保留地呈现在那个曾经被她践踏尊严的男人脚下。

不仅是她!

“噗通!” “噗通!” “噗通!”

连声闷响!

那几名仅存的、未被抽干生机的仙宗弟子和杂役长老,在这凌驾一切的威压意志面前,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如同被割倒的麦子,齐刷刷地跪倒在地,额头深深触地,身体抖得像暴风雨中的树叶。

连那几个被抽干生机、半死不活的长老,也如同风中残烛般晃动着,最终瘫软下去,彻底失去了最后支撑的力量。

整个天火遗迹的核心区域,除了那悬浮的白焰黑莲散发出的微弱光晕,以及荆青冥那如神如魔般的身影,再无一人站立!

荆青冥微微垂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脚下匍匐匍匐、如同尘埃般的众生。

他指尖轻捻。

掌中那朵凝实的白焰黑莲,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花瓣边缘的墨色流转着深邃的幽光,莲心那点纯净的白焰跳跃着,映照着他冰冷无情的侧脸。

一个简单至极的动作,却蕴含着掌控生死的无上权柄。

他的声音,如同从九幽之下传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味,如同最后的审判,轻轻地、清晰地,敲打在苏清漪那早已破碎不堪的灵魂之上:

“现在…”

“谁才是累赘?”

轰——!!!

这句话,如同引爆了最后的火药桶,彻底摧毁了苏清漪最后的精神防线!

“谁才是累赘?”

“谁才是累赘?!”

“谁才是累赘!!!”

那冰冷的话语,如同魔咒,在她空白的脑海中疯狂回响、炸裂!每一个字都化作最恶毒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她过往的傲慢、愚蠢和背叛之上!与当年她当众说出的“花仙柔弱,如何配我?”形成了最残酷、最刺眼、也最令人绝望的对比!

极致的屈辱、深入骨髓的悔恨、被彻底碾碎的自尊、以及对眼前这掌控生死之人的无边恐惧……所有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她淹没!

“噗——!”

苏清漪猛地喷出一大口心头精血!滚烫的鲜血溅落在焦黑的土地上,如同一朵凄艳绝望的残花。她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双眼死死瞪大,瞳孔中倒映着那朵缓缓旋转的妖异黑莲,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彻底昏死过去之前,她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一个用血泪刻下的、永远无法磨灭的烙印——原来,真正的累赘,从头到尾,都只有她自己!

荆青冥面无表情地看着昏死过去的苏清漪,看着脚下这片匍匐的焦土,看着那些在生死边缘挣扎、恐惧的幸存者。

掌心的白焰黑莲缓缓收敛光芒,最终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他左眼瞳孔深处,与那朵凝实的本命黑莲融为一体。

他收回目光,不再看任何人。

转身。

赤裸的双足踏过焦黑的大地,踏过断裂的符文石柱,踏过那些匍匐颤抖的身体,一步步,沉稳而坚定地,走向这片遗迹的出口。

所过之处,焦黑的裂缝中,悄然钻出几株嫩绿的新芽,芽尖上,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墨色纹路。那是枯荣道典的力量,是生灭权柄的余韵,在毁灭的灰烬中,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阳光艰难地穿透遗迹上空弥漫的能量尘埃,落在他光暗交织的背影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孤寂的影子。

身后,只留下一片死寂的炼狱,和一群在修罗之威下,彻底失去了所有心气、只能等待命运审判的…累赘。

荆青冥的身影,在稀薄尘埃过滤下的惨淡日光中,如同融入画卷的墨痕,逐渐消失在遗迹扭曲崩坏的入口处。

死寂。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在他离开后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更加沉重地压在每个幸存者的心头。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血腥味、泥土腥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源自荆青冥离开时焦土裂缝中萌发的、带着墨色纹路嫩芽的奇异草木气息。这气息非但没有带来生机感,反而透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诡异。

噗通。

一名强撑着的弟子终于彻底脱力,瘫软在地,大口喘息,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目睹神魔般存在的恐惧交织,让他浑身冷汗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

“咳…咳咳…”一名被抽干生机的长老发出破风箱般的咳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沫子,浑浊的老眼望着荆青冥消失的方向,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和茫然。他数百年的修为、引以为傲的地位,在那朵黑莲面前,脆弱得不如一张薄纸。

“呃…嗬…”林风的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失禁的污秽沾染了华贵的残破衣袍,散发出难闻的气味。他的眼神空洞,瞳孔涣散,嘴角流着涎水,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那朵白焰黑莲和荆青冥最后漠然的眼神,如同永恒的烙印,将他所有的骄傲、信念、甚至作为人的神智,都彻底摧毁了。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天骄,只是一个被无上恐怖吓破了胆、精神彻底崩溃的可怜虫。

而苏清漪,依旧保持着五体投地、额头紧贴焦土的姿势,一动不动。她喷出的那口心头精血在焦黑的地面上晕开一片刺目的暗红,如同祭坛上最后的献祭。她的生命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若非胸膛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起伏,几乎与死人无异。那最后一句“谁才是累赘?”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她灵魂深处反复回响,将她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连昏死都无法摆脱。

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敢动。

仿佛任何一点声响,都会惊动那刚刚离去的魔神,将其目光再次引回这片炼狱。

只有风吹过断裂石柱发出的呜咽,如同亡魂的哭泣。

良久。

一名断了一条手臂、浑身浴血的中年执事挣扎着爬起来。他是负责遗迹外围警戒的低阶管事,侥幸在核心大爆炸前被冲击波掀飞,跌落在较远的废墟中,伤势虽重,却避开了荆青冥最后那波无差别的威压和针对长老的剥夺。他脸色煞白,强忍着断臂的剧痛和内心的巨大恐惧,踉跄着走到一名瘫软在地、修为尚存但同样重伤的长老面前。

“刘…刘长老…”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我们…我们该怎么办?荆…荆青冥他…”

那被称为刘长老的老者猛地一个激灵,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浑浊的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恐惧。“闭嘴!噤声!”他几乎是嘶吼着,声音却沙哑得如同破锣,“不许…不许提那个名字!他是…他是修罗!是掌控生灭的存在!”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却牵动了内腑伤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出带着内脏碎块的血沫。他恐惧地望着遗迹入口,仿佛荆青冥随时会从那里折返。

“可是…林师兄他…还有苏师姐…还有几位长老…”中年执事看着如同烂泥的林风、气若游丝的苏清漪和那几个生机枯竭、如同风中残烛般的长老,声音带着哭腔,“他们…他们怕是…”

“死了就死了!”刘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那是被恐惧逼出来的疯狂,“是他们咎由自取!是他们惹了不该惹的存在!我们现在能活着,已经是天大的造化!是…是那位大人开恩!”他下意识地用上了敬语。

他喘了几口粗气,强压下心头的恐惧,眼中闪过一丝求生的急智:“快!看看…看看还有谁能动!我们得立刻离开这里!把…把还活着的,都带走!此地…此地不可久留!那位大人虽然离开,但谁知道…谁知道他会不会改变主意?或者…或者引来别的什么…”他不敢再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荆青冥踏过的地方,本身就是最大的不祥!

在他的催促下,劫后余生的恐惧暂时压倒了伤痛和麻木。几名伤势较轻的弟子和执事挣扎着爬起来,如同惊弓之鸟,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些如同枯木般瘫软的长老,甚至不敢多看昏死的苏清漪一眼,更别提去触碰精神崩溃的林风。他们只将还能勉强行动的、神智尚存的同门搀扶起来,相互支撑着,跌跌撞撞地、头也不敢回地朝着与荆青冥离开方向相反的遗迹出口逃去。

没有人提议去救治林风或苏清漪,更没有人去管那些被抽干生机的长老。在绝对的恐惧和生存本能面前,同门之谊、过往的情分、甚至仙宗的规矩,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他们只想尽快逃离这片被修罗践踏过的噩梦之地,离得越远越好。

很快,这片焦黑的炼狱核心,除了呜咽的风声,便只剩下几个在死亡边缘挣扎、或已失去灵魂的躯壳。

林风躺在自己的污秽中,无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口水顺着嘴角滑落。

苏清漪一动不动,如同失去生机的玩偶,只有微弱的气息证明她还活着。

几位长老如同腐朽的雕像,眼神空洞地等待生命最后的烛火熄灭。

焦土裂缝中,那些带着墨色纹路的嫩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残留的毁灭气息和淡淡的血腥味,悄然舒展着叶片,透出一种妖异的生命力。

遗迹深处,崩塌的祭坛废墟之下。

一块巴掌大小、毫不起眼的焦黑木牌,静静地躺在一堆碎石之中。木牌表面布满了裂纹,仿佛随时会碎裂。但就在荆青冥最后催动白焰黑莲、引动生灭权柄法则波动的刹那,木牌上那几道最深的裂纹缝隙里,骤然闪过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暗金色流光!

这流光一闪即逝,如同错觉。

木牌依旧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只有那焦黑的表面,似乎比周围的石头更加幽暗了几分。

荆青冥赤足行走在离开遗迹的荒芜山道上。

焦黑的痕迹在他脚下蔓延,又被体内流淌的生灭之力悄然抚平,化作坚实的土石。他身上那幅光暗交织的图腾已经隐去,只留下匀称而蕴含爆炸性力量的躯体。左眼中凝实的白焰黑莲也已隐没在瞳孔深处,只剩下深邃如寒潭的眸光。

他的步伐不快,却异常沉稳。每一步落下,都仿佛与脚下的大地,与这方残破的世界,产生着一种奇特的共鸣。

脑海中,那些在湮灭核心涌入的、破碎混乱的低语和画面,并未完全消散。邪神残肢深处那充满疲惫与悲伤的“伤口…世界的伤口…”之音,尤其清晰。

他微微蹙眉。

这低语,与他血脉深处偶尔响起的、指向“花仙祖地”与“寂灭黑壤”的模糊呼唤,似乎存在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关联。

“世界的伤口…花仙的寂灭…”他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带着一丝冰冷的探寻。

就在这时,他脚步微微一顿。

并非因为察觉了什么威胁,而是体内深处,那始终沉寂、仿佛只是工具的系统界面,毫无征兆地、清晰地在他意识中投射出一行冰冷的文字:

【核心权限解锁:检测到‘生灭权柄’雏形稳固。】

【档案解密(碎片1\/?):‘寂灭黑壤’…非起点,亦非终点…乃‘伤口’之痂…祖源悲鸣之地…】

【关键坐标修正:‘净世白莲’生长点…非‘葬神渊’核心…坐标偏移…指向‘天哭峡’下层…(坐标数据流传输中)】

荆青冥的瞳孔骤然收缩!

净世白莲…救父的关键!他之前从枯萎秘境得到的线索,包括拜魔教祭司记忆碎片中的信息,都指向极其危险的“葬神渊”核心。而现在,这神秘的“系统”(他已知是母魂碎片所化),竟然在他初步掌控生灭权柄后,直接修正了坐标!

指向“天哭峡”下层!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掠过荆青冥的脊背。这绝不是巧合!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穿透层层山峦的阻隔,仿佛望向遥远的、被仙宗列为绝对禁地的“天哭峡”方向。那片终年鬼哭神嚎、空间紊乱、连化神修士都讳莫如深的绝地!

“陷阱?”他低声吐出两个字,带着刺骨的杀意。

是“净化派”或者林风背后势力布下的局?还是…与那邪神残肢的低语、与花仙祖地的悲鸣、甚至与这所谓的“世界伤口”有关?

无论是什么,都意味着他寻找净世白莲救父的路,比他预想的更加凶险,也更加…扑朔迷离。

他摊开手掌,心念微动。

掌心之上,一朵微缩的、凝实的白焰黑莲悄然浮现,缓缓旋转。莲瓣墨色幽深,莲心白焰跳跃。

看着这象征着他如今力量核心的存在,荆青冥眼中的疑虑和寒意缓缓沉淀,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与决绝。

陷阱也好,阴谋也罢。

力量,才是唯一的通行证。

他握紧手掌,白焰黑莲化作流光没入体内。身影一闪,速度骤然提升,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朝着远离遗迹、也远离仙宗核心区域的方向,疾驰而去。

目标,天哭峡!

在他身后,焦黑的遗迹入口处,几株嫩芽悄然顶破焦土,舒展的叶片上,墨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

一阵腥风卷过,带着若有若无的低泣。

遗迹深处,那块焦黑的木牌,静静躺在碎石中,缝隙里的暗金色流光,彻底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