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脚下那片由双重伟力湮灭形成的、能量极度混乱暴虐的结晶化坑洞,在他落脚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抚平,狂暴的能量流瞬间驯服,凝结为一级级光滑如镜、闪烁着混沌微光的台阶!
踏、踏、踏…
荆青冥一步步向上走去,步履沉稳。玄色的衣袍在能量余波中轻轻摆动,未曾沾染半分尘埃。他胸前那朵白焰黑莲缓缓旋转,每一次转动,都让周围的空间产生细微的涟漪,仿佛连这片遗迹的规则都在向他臣服。
他走向的,是穹顶——那个高高在上、俯瞰众生、曾将他视为蝼蚁和祭品的地方。
随着他每一步落下,穹顶上那些仙宗长老、核心弟子们的心脏就跟着狠狠抽搐一次。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让他们呼吸艰难,灵力滞涩,连思维都变得无比沉重。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每一个人的脖颈。
终于,荆青冥踏上了最后一级能量台阶,站在了水晶穹顶裂痕的中心,站在了所有仙宗高层的面前。
他微微垂眸,俯视着下方。
在他脚下,是匍匐在阵眼平台上、如同被抽去了灵魂的苏清漪;
是瘫软在观战台角落、道心崩碎、浑身血污、只能发出嗬嗬喘息、眼神涣散如同废人的林风;
是气息奄奄、灵魂重创、连怨恨都已无力的刑堂长老;
还有那些脸色惨白、牙齿打颤、身体僵硬如同石雕的仙宗长老们。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一张张写满恐惧、绝望、悔恨和卑微的脸孔,最终落回自己指尖那朵缓缓旋转、仿佛蕴藏着宇宙生灭奥义的白焰黑莲上。
遗迹死寂,落针可闻。唯有那朵莲花旋转时发出的、微不可察的低沉嗡鸣,如同为新纪元敲响的序曲,也如同为旧时代送葬的挽歌。
然后,那个曾被视为柔弱花仙、被当众退婚羞辱、被流放至腐毒沼泽、被当作祭品和污染源的男人,用他那平静到令人心悸的声音,清晰地问道:
“昔日嫌我柔弱累赘…”
声音不大,却如同冰冷的刻刀,在每个人灵魂上划下烙印。
他微微停顿,指尖的黑莲白焰光芒流转,那目光再次俯视脚下匍匐匐匍的众人,带着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漠然与审判。
“今朝尔等生死皆在我一念。”
话音落下,无形的威压骤然凝实,如同亿万钧山岳轰然压下!苏清漪的身体猛地一沉,彻底无法动弹。林风发出一声濒死野兽般的呜咽,口鼻再次溢出污血。长老们更是膝盖发软,几乎要控制不住跪伏下去!
最后,那冰冷的目光穿透虚空,仿佛带着洞穿灵魂的力量,落在了苏清漪、林风,以及所有曾轻视、侮辱、陷害过他的人身上,发出了那最终、也是颠覆一切的诘问:
“谁才是累赘?”
遗迹死寂。
只有那朵黑白交织的莲花,在无声燃烧。
荆青冥那平静到没有一丝涟漪的问话,如同冰冷的审判之锤,狠狠砸在天火遗迹每一个幸存者的神魂之上。每一个字都像裹挟着万千世界的重量,带着法则的威严,不容置疑。
遗迹死寂,连尘埃都凝固在空中。
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的万仞冰山,轰然压下!苏清漪的身体在那威压中剧烈一颤,如同被无形的巨掌狠狠拍中,彻底瘫软在冰冷的中枢平台上,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分毫,意识沉沦在极致的悔恨与恐惧的深渊,只剩下一片绝望的死寂。林风则是猛地一挺,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濒死野兽般的呜咽,本就逆冲的灵力彻底暴走,污秽的黑血混合着破碎的金色剑气从他口鼻、甚至毛孔中疯狂喷溅而出,整个人如同一个被戳破的血袋,软软地瘫倒在观战台的角落,眼神彻底涣散,道基崩碎,修为尽废,只剩下残破的躯壳在无意识地抽搐。
那些高高在上的长老们,更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支撑。噗通!噗通!接二连三地,有人再也承受不住那源自灵魂的恐怖威压,膝盖重重砸在冰冷的水晶穹顶平台上,溅起点点微光。他们脸色惨白如纸,身体筛糠般抖动着,牙齿咯咯作响,连头都不敢抬起,只能将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的地面上,祈求着那俯视的目光能早些移开。
荆青冥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针,落在了瘫软如泥的林风身上。
“林风。”
仅仅是名字被念出,林风残破的身躯便猛地一抽。
“道心已污,剑骨已折。”荆青冥的声音毫无情感波动,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你视我为异端,视我为必须清除的污染源。今日,便以你之道,还治你身。”
他并未抬手,甚至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目光微微凝聚。
嗡——!
林风腰间那柄一直未曾彻底离身的、象征着其天骄身份与道途的本命灵剑——流金剑,猛地剧烈震颤起来!剑鞘在无形的力量下寸寸崩裂,露出里面黯淡无光、布满锈蚀和污秽黑斑的剑身。
“不…我的剑…”林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涣散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绝望的挣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
下一刻!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金属碎裂声密集响起!那柄曾伴随林风叱咤风云、承载着他金系剑道全部骄傲的流金剑,剑身之上,那些代表着污染侵蚀的黑斑骤然扩散、加深!如同活物般的污秽从剑身内部疯狂涌出,瞬间将剑身腐蚀得千疮百孔!坚固的仙金如同腐朽了万年的枯木,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寸寸断裂、崩解、最终化为一堆散发着恶臭气息的、黯淡的金属残渣!
“噗——!”林风再次狂喷一口污血,这一次,连带着他残存的一丝金系本源剑气都彻底溃散了。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本命灵剑被荆青冥以无上威能、用最纯粹的污染之力彻底污毁、碾碎,等同于将他残存的剑道根基彻底从世间抹除!他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如同彻底坏掉的木偶,再无半分声息。
荆青冥的目光转向瘫软在地、灵魂气息微弱如同风中残烛的刑堂长老。他手中那块曾抽取荆青冥母亲魂力的禁器木牌早已化为飞灰。
“助纣为虐,亵渎亡魂。”荆青冥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刑堂长老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只有喉咙里嗬嗬作响,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荆青冥指尖的黑莲微微转动。
嗤——!
一道微不可察、却凝聚着极致净灭气息的白色焰丝,如同灵蛇般自黑莲花蕊中射出,瞬间没入刑堂长老的眉心!
“呃啊——!!!”刑堂长老的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大虾,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他的双眼瞬间变得一片浑浊,失去了所有神采,脸上肌肉疯狂扭曲,涎水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那道白焰并未焚毁他的肉身,却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将他意识中所有关于“自我”、“理智”、“记忆”的部分,彻底焚毁、净化!只留下一具空壳,一具被无穷无尽、混乱无序的恐惧本能所填充的躯壳!
他疯了。彻底地、不可逆转地疯了。如同一个被遗弃在黑暗中的婴孩,只剩下歇斯底里的哭嚎和毫无意义的肢体抽搐。
这比死亡更可怕的惩罚,让所有目睹这一幕的长老们肝胆俱裂,匍匐得更低了。
最后,荆青冥的目光落在了净化派大长老林震山身上。这位须发皆张、曾经号令一方、手握净世之心的枭雄,此刻脸色灰败,浑身僵硬,手中的净世之心滚落在地也毫无所觉。
“你…”林震山嘴唇哆嗦着,试图凝聚最后一点威严,但在荆青冥那漠然的目光下,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荆青冥没有再看林震山,仿佛他只是一块路边的顽石。他缓缓抬起手,掌心朝上,那枚从林震山手中滚落的净世之心,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稳稳地飞入他的掌心。
他低头看着这枚流转着七色霞光、蕴含着庞大净化之力的菱形晶石,指尖的黑莲白焰微微流转。一股无形的、却带着更高层级净灭意志的力量瞬间扫过晶石核心。
嗡!
晶石内部似乎传来一声微弱的悲鸣,那些流转的霞光猛地一黯,仿佛被蒙上了一层尘埃,原本活跃澎湃的净化之力如同被冻结,变得沉寂、凝滞,再不复之前的威能。
荆青冥随手一拂,如同丢弃一件无用的垃圾,将这枚被他的力量暂时封禁了核心驱动、已然半废的净世之心抛向那群匍匐在地的长老方向。晶石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滚了两滚,停在一个长老的面前。那长老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一缩。
“此物,还给你们。”荆青冥的声音平淡无波,“它已无用。”
做完这一切,荆青冥的目光终于再次扫过全场。脚下匍匐的苏清漪、彻底废掉的林风、疯癫的刑堂长老、半废的净世之心、以及那些面如死灰、抖如筛糠的长老们……
他不再停留。
玄色的衣袍无风自动,他缓缓转身,面向那遗迹深处、能量湮灭后形成的巨大幽深坑洞,以及坑洞上方缓缓旋转、尚未彻底散去的空间能量乱流。
一步踏出。
脚下虚空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一朵纯粹由能量凝结、边缘缭绕着丝丝混沌气息的黑色莲花凭空出现,稳稳托住他的脚步。
踏!踏!踏!
他一步步走向那能量乱流的核心,仿佛踏着一条通往未知的阶梯。每一步落下,都有一朵新的黑莲在他脚下无声绽放,旋即又在他离开后缓缓消散于虚空。他胸前的白焰黑莲随着他的步伐,缓缓旋转,散发出一种掌控万物、寂灭又蕴藏生机的至高气息。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没有撕裂空间的轰鸣,只有一种水到渠成、理所当然的平静。
当他的身影即将完全没入那片混乱能量流的前一刻,他的脚步微微一顿。
没有回头。
一个淡漠得如同天外之音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遗迹中,并非对任何人说,更像是一种宣告:
“荆青冥,今日起,与万灵仙宗,再无瓜葛。”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彻底被涌动的能量乱流吞没。
嗡——!
在他消失的瞬间,整个天火遗迹猛地一震!并非剧烈的爆炸,而是一种深层次的空间共鸣!那些因能量对撞而残留的狂暴乱流,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抚平,瞬间变得温顺有序,最终凝聚成一道稳定、深邃、不知通往何处的空间旋涡之门。
旋涡中心,隐约可见一朵巨大的白焰黑莲虚影一闪而逝。
遗迹内,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很久很久。
唯有那缓缓旋转的空间之门,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颠覆一切、足以载入修仙界史册的恐怖一幕。以及那朵在所有人灵魂深处、永不熄灭的黑白莲花印记。
废墟之上,唯余匍匐与死寂。新神的背影已踏向虚空,留下一个旧时代的残骸。
天火遗迹的核心,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冰冷的坟墓。水晶穹顶的裂痕如同蛛网,无声地嘲笑着下方曾经自以为掌控一切的傲慢。
那道深邃的空间旋涡之门静静悬浮在能量湮灭的坑洞之上,稳定得可怕,仿佛亘古存在,通向一个凡人无法理解的维度。旋涡中心那最后闪过的巨大白焰黑莲虚影,如同烙印在所有幸存者视网膜上的灼痕,挥之不去。
苏清漪 依旧瘫软在中枢平台上,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玩偶。荆青冥临走前那一眼,那彻底剥离她体内最后一丝青冥草气息的冰冷动作,将她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念想也彻底碾碎。悔恨不再是淬毒的藤蔓,而是化作了淹没一切的海啸,将她残存的意识彻底拍进冰冷的黑暗深渊。她的身体一动不动,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那双曾经明媚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布满裂痕的水晶穹顶,泪水早已干涸,只剩下无尽的死灰。过往的骄傲、算计、权衡,在绝对的力量碾轧下,都成了可笑的尘埃。她知道,自己连成为他脚下尘埃的资格都失去了。
林风 躺在冰冷的角落,污浊的黑血浸透了华贵法袍的碎片,勾勒出狼藉的形状。他的身体不再抽搐,彻底安静下来,只有偶尔无意识的手指颤动,如同坏掉零件的木偶。流金剑的残渣散落在周围,黯淡无光,如同他彻底破灭的剑心。修为尽废,道基崩毁,本命灵剑被污毁湮灭——荆青冥不仅剥夺了他的力量,更用最残酷的方式否定了他的道。他成了真正的废人,一个失去了所有价值、连怨恨都无力产生的活死人。眼神彻底涣散,倒映着破碎穹顶的光,空洞得让人心悸。
刑堂长老 蜷缩在观战台的另一侧,双手死死抱着头,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涎水混合着血沫从嘴角流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他的身体间歇性地剧烈抽搐,眼神浑浊混乱,充满了孩童般最原始的恐惧,再无半分昔日刑堂长老的威严与阴鸷。被白焰焚毁理智和记忆的他,只剩下一个被无尽噩梦填充的空壳,在荆青冥残留的威压余韵中瑟瑟发抖,彻底疯了。
半废的净世之心 躺在一位匍匐长老的面前,黯淡无光,表面的裂纹仿佛在无声控诉。它曾经是净化派的圣物,是力量的象征,此刻却像一块被丢弃的顽石。那位长老看着近在咫尺的晶石,身体抖得更厉害了,连伸手去捡拾的勇气都没有,生怕触动了什么未知的禁忌。
林震山 是唯一一个还勉强站立着的人,但也不过是强弩之末。他死死盯着荆青冥消失的那片空间旋涡,脸上的肌肉因为极致的恐惧、愤怒、屈辱和不甘而扭曲变形,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引以为傲的净化伟力,他精心策划的献祭大阵,他手中的净世之心……在荆青冥那掌控生灭的黑白莲花面前,如同纸糊的玩具般不堪一击。他能感觉到体内灵力的迟滞,一种源自灵魂的虚弱感蔓延开来。荆青冥虽然没有亲手对付他,但本命法宝净世之心被半废,心血相连,他的修为根基也已动摇,寿元大损。曾经高高在上的大长老,此刻只剩下一个被抽掉脊梁的空架子,连愤怒都显得无比苍白。他身体晃了晃,终于也支撑不住,踉跄着后退两步,颓然跌坐在地,眼神死死地盯着那空间旋涡,仿佛要将它看出一个洞来。
其余的长老们依旧匍匐在地,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荆青冥的离开并未带走那无形的恐惧。那道空间旋涡之门,那朵一闪而逝的黑白莲花虚影,都如同悬在他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提醒着他们:一个凌驾于他们认知之上的存在诞生了,并且于他们彻底割裂。仙宗的格局,从此刻起,已然天翻地覆。前途晦暗,恐惧如同冰冷的毒液,渗入了每个人的骨髓。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更久。
“咳…咳咳…”林震山捂着胸口,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吐出一口带着暗金色光点的血。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嘶哑着嗓子开口,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传…传令下去…”他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艰难,带着血沫,“今日…天火遗迹之事…为最高机密!任何人…胆敢泄露半分…诛…九族!”
他的目光扫过下方匍匐的长老和远处如同死人的林风、苏清漪,还有疯癫的刑堂长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绝望交织的光芒。
“封锁遗迹…召集…所有核心长老…商议…善后…”
善后?如何善后?
长老们心中一片冰凉。荆青冥临走前那句“再无瓜葛”,如同冰冷的宣告。仙宗失去的不仅是一个弟子,更可能是一个无法估量的、行走的灾难……或者说,一个他们再也无法理解、更无法掌控的……神魔。
没有人敢接话,只有压抑到极致的死寂在蔓延。
林震山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再次跌坐回去,喘息着。他看向那道幽深的、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空间旋涡之门,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而那道门,只是静静地旋转着,吞噬着遗迹内残余的光线,深邃得如同那只俯瞰一切的黑白之瞳。
天火遗迹,彻底成了仙宗一个无法愈合的、耻辱与恐惧的伤疤。
而在那空间旋涡的深处,无尽虚空的乱流之中。
荆青冥的身影正平静地穿梭。混沌的能量风暴在他身周自动分开,如同摩西分海。他胸前那朵凝实的白焰黑莲缓缓旋转,散发着稳定而强大的力场,隔绝了足以撕裂星辰的虚空风暴。
他微微低头,指尖轻抚过莲花中心那点纯净燃烧的白焰。
一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生机与柔和的力量,从中传递出来。虽然微弱,却与那毁灭性的净灭之力完美交融,带着一种枯寂之后孕育新生的希望。
老花匠那张苍老而慈祥的面容,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
“父亲…”
荆青冥那仿佛冻结了万载寒冰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
那是他登顶修罗之后,唯一残存的、属于“人”的温度。
他不再停留,身形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流光,循着血脉深处那丝微弱的指引,朝着某个未知的坐标,坚定地加速而去。
虚空无垠,前路未知。但掌心的那朵莲花,已为他照亮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