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自己临走前,拉着南溪的手说“等我回来”,想起她红着脸点头说“我等你”,那些画面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
怎么他才离开半年,一切就都变了?
他弯腰捡起手机,屏幕上的裂痕像一道伤疤,刺得他眼睛生疼。
“野哥,”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透着一股执拗,“菀菀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她肯定有难言之隐。你快帮我查,查清楚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是不是需要钱,还是被人威胁了。”
“我名下的房子、资产,你全帮我卖了,还有那些存款,钱都转到菀菀账上。我身边的那些兄弟,你调去帮她查父母的事,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真相挖出来。”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不信她会离开我,绝对不信。”
吴野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狠狠吸了一口烟,烟雾从鼻腔里喷出来,模糊了他的视线:“只要你小子在里面好好待着,顺利毕业,拿到毕业证,别搞出什么幺蛾子,你说的这些我她妈都帮你办。别说调人查案,就算是捅破天,老子他妈的也陪你。”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狠厉:“但你要是敢当逃兵,敢毁了自己的前途,我就真对你不客气。到时候别怪我心狠,我会让人盯着南溪,你敢踏出学校一步,我他妈就毙了她,我说到做到。”
巴坤靠在洞壁上,沉默了很久。
山洞外传来队友集合的哨声,尖锐而急促。
“放心吧,野哥。”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不会当逃兵,我会好好训练,争取提前毕业。等我出去的那天,我会亲自去找她,问清楚一切。”
挂了电话,巴坤一屁股坐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塑料薄膜包得严严实实的小照片。
照片上的南溪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樱花树下笑,眼角弯弯的,像极了春天的暖阳。
这张照片被他带在身上半年,边角都磨得起了毛,塑料薄膜上沾着他的汗水和泥土。
他用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照片上的笑脸,眼眶终于忍不住红了。
“菀菀,等我。”他把照片贴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像是在吻他失而复得的珍宝,“不管发生什么,老子都他妈信你。”
远处的集合哨声再次响起,巴坤把照片小心翼翼地塞回怀里,紧紧按住。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眼神里的迷茫和痛苦被一种坚定取代。
他转身走出山洞,阳光洒在他黝黑的脸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铠甲。
深山里的风呼啸而过,却吹不散他眼底的执念,他要变的更强,强到能护她周全,强到能为她撑起一片天。
挂掉电话的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透,集训基地的操场上就出现了一个孤绝的身影。
巴坤穿着湿透的作战服,正在进行负重五公里跑,背上三十公斤的沙袋压得他肩膀微微下沉,每一步踩在泥泞的跑道上,都溅起一串泥水。
他的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吴野的话,回响着南溪照片上的笑脸,脚下的步伐便愈发坚定,他要快点变强,快到能冲破这深山的禁锢,快到能立刻站在她面前。
“巴坤!出列!”枪械训练场的哨声响起时,巴坤刚冲过五公里终点线,他扯掉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脸,抓起放在一旁的装备箱就往靶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