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裴雪连说了两个“好”字,眼角的泪水终于滑落,滴在两人交叠的手上。
她转头看向南溪,眼神里带着愧疚与温柔:“菀菀,原谅妈妈擅自替你做决定……,这是妈妈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妈妈看得出来,沈耀是个好孩子,他比谁都在乎你,把你交给他,妈妈放心。只是……爸爸妈妈不能看到你穿婚纱的样子了,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
她又缓缓转头看向南优和季镇国,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最后的托付:“姐姐,姐夫……以后,菀菀就交给你们了……替我和阿航……看着她出嫁,看着她幸福……”。
这句话说完,她的手猛地一松,眼睛缓缓闭上,头轻轻歪向一边。
病房里的仪器突然发出刺耳的长鸣,尖锐的声音瞬间打破了所有的温情与宁静。
“妈妈!”南溪的哭声瞬间撕裂了病房的宁静,她扑在裴雪身上,身体剧烈颤抖着,却再也感受不到母亲掌心的温度。
沈耀紧紧抱住崩溃的她,一只手稳稳托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低沉而坚定:“菀菀,我在。”
他抬头看向病床上永远闭上眼的裴雪,在心里郑重默念:“阿姨,您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用我的命,护好她的一辈子。”
病房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裴雪安详的脸上,也落在沈耀和南溪交叠的手上,像是完成了一场跨越生死的守护交接。
护士闻声冲进来时,仪器上的曲线已经拉成一条平直的线。
南优腿一软,靠在季镇国怀里哭得几乎晕厥,季凌寒背过身去,一拳砸在冰冷的墙壁上,指节泛出血红,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短一个月,他失去了舅舅,又亲眼看着舅妈离去,胸口像是被巨石压着,连呼吸都带着钝痛。
沈耀始终紧紧抱着南溪,任由她的眼泪打湿自己的西装,另一只手稳稳地护着她的后颈,避免她因为过度悲伤而磕碰。
直到护士用白布轻轻盖住裴雪的脸,南溪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沈耀怀里,声音微弱得像小猫:“沈耀,妈妈是不是……真的走了?”
“是去陪南叔了。”沈耀蹲下身,与她平视,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不会再受伤害了。”
裴雪的后事办得同样低调,与南航的葬礼相隔不过半月,南家老宅再次被素白的挽联覆盖。
南老太太握着沈耀的手说:“这段时间,一边照顾菀菀,还要来这边帮忙,辛苦你了。”
沈耀躬身应下:“奶奶放心,这是我该做的。”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份承诺不仅是对老太太的回应,更是对裴雪临终托付的践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