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昨晚南先生参加完会议对接,我们三辆车呈品字形护着他的车往安全屋走,刚拐进城郊环山路,突然冲出来五辆无牌黑车,直接把我们的阵型撞散!”
保镖队长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对方根本不废话,上来就开重火力,我们的车玻璃都被打穿了!”
季凌寒僵坐在床上,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真丝睡衣。
他想起南航临走时拍着他肩膀说“遇事别冲动”的模样,喉结剧烈滚动着,哑声追问:“你们是怎么护的?我让你们带三十个人,都是吃干饭的?”
“我们拼了命突围的!”队长的哭声透过听筒传过来,“我带着小队炸开一条路,终于护着南先生的车冲了出去,可刚拐进岔路口,侧面突然冲出来一辆重型卡车,车速至少一百二,直直撞向南先生的副驾!那根本不是意外,对方的车头都没偏,就是冲着南先生来的!”
“我们把变形的车门撬开,刚把南先生拉出来,对方的人就追上来了。
王彪说他带着南先生从胡同绕走,让我们顶住。
等我们解决完眼前的敌人,找到王彪时,他已经倒在雪地里,胸口被打了三枪……”。
“后来我们在胡同深处的墙角找到南先生,他靠着墙坐着,头颅和胸口有个贯穿伤,血把他的大衣都浸透了,和地上的雪冻在一起……,我们摸他的颈动脉时,已经凉透了……”。
“废物!一群废物!”季凌寒终于爆发,他猛地将手机砸向对面的墙壁,手机瞬间四分五裂,零件溅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平日里沉稳如山的男人,此刻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怒火与绝望,像一头濒临失控的困兽。
苏雅被这动静彻底惊醒,她撑着身子坐起来,看着丈夫通红的双眼和颤抖的肩膀,心里咯噔一下,能让季凌寒如此失态的,只有南家和南溪。
“老公,怎么了?是不是舅舅那边……”。
季凌寒缓缓转过头,苏雅这才看清他的模样:眼眶红肿得像桃核,嘴角被他自己咬破,渗出血丝,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乱成一团,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舅舅他……”。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着滚烫的沙砾,每一个字都磨得生疼,“昨晚遇袭,没挺过来。”
“什么?!”苏雅的脸色瞬间惨白,她踉跄着爬下床,伸手抓住季凌寒的胳膊,“怎么会这样?你昨天不是还说保镖都安排好了吗?”
季凌寒痛苦地捂住额头,指缝间漏出压抑的喘息。
他想起南航临走时塞给他那枚安全屋钥匙,想起那句“菀菀就交给你了”,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
“是我低估了对方的狠辣……”。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底闪过一丝决绝,“你现在起床,去楼上叫菀菀下来,就说舅舅托人带了新年礼物,让她到客厅来取。”
“现在?”苏雅愣住了,“菀菀要是知道……”。
“不能拖。”季凌寒打断她,声音沙哑却坚定,“早晚要知道,我亲自告诉她。你去叫她,注意语气,别露馅。”
苏雅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知道他此刻比谁都难受,只能点了点头,转身匆匆去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