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季凌寒见状,悄悄退到了门口,给两人留下了一片安静的空间。
病房里的灯光依旧暖黄,心电监护仪的声音规律而安稳,像是在诉说着这段跨越十二年的守护,终于有了暂时的安稳落点,也悄悄埋下了新的可能。
沈耀的目光在南溪脸上停留了许久,像是要将她此刻安然的模样刻进骨血里,确认她没有半分损伤,连呼吸都平稳,才缓缓松了口气。
他想抬手再碰一碰她的脸颊,指尖刚抬起半寸,右肩的伤口就传来一阵锐痛,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眼底却还凝着化不开的温柔——哪怕疼,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也没半分冷意。
“别乱动!”南溪连忙按住他的左手,语气里带着不自觉的紧张,指尖轻轻覆在他手背上,带着一丝慌乱的温度。
那是劫后余生里,对“保护者受伤”的本能担忧,不含男女间的旖旎,却满是真切的在意。
她的指尖还带着些凉意,落在沈耀的手背上时,没有刻意拉开距离,只是轻轻覆着,等他疼劲过了,才慢慢收回。
沈耀看着她眼底的关切,喉结轻轻滚了滚,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压抑了太久的认真:“我没事,就是……刚才做梦梦见你了,想起了昨晚的场景,心里慌。”
这话没有华丽的修饰,却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南溪心上。她想起水色湾庄园那晚,他也是这样,红着眼眶说“我喜欢你”,当时她只觉得震惊,转身就跑出了庄园,哪曾想,那竟是他们最后一次平静的见面。
南溪的身体顿了一下,却没有立刻躲开,只是眼神微微晃了晃,看向窗外刚抽芽的树枝——春寒还没散,枝丫上的新绿透着怯生生的生气,像此刻她心里乱糟糟的情绪。
“刚做完手术,别想这些,好好养伤。”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刻意的平静,却没敢看他的眼睛,怕撞进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温柔里,乱了自己的心神。
沈耀没再逼她,只是嘴角轻轻弯了弯,眼神里的暖意却没减:“好,听你的。”他顿了顿,又轻声说,“昨晚在救护车上,你靠在我肩上睡着了,手一直攥着我的袖子,没松开过。”
这话像一句无意的提起,却精准地戳中了南溪的记忆——昨晚她确实怕,怕他会死掉,怕再也见不到他,是他身上的温度,让她勉强敢闭上眼。
南溪的耳尖悄悄泛了红,起身时动作很轻,没有仓促的逃离感:“我去给你倒杯水。”
走到饮水机前,她对着冰凉的金属机身深吸了口气,试图压下心里的波澜。
她一直把他当哥哥,哪怕水色湾他表白时,她也只当是多年情谊生出的误会,可昨晚在缅甸,他把她护在身下躲子弹,拼了命的护着她,让“哥哥”这个称呼,渐渐变得有些模糊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