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出现让走廊里的空气猛地一滞,连枪口对峙的张力都淡了几分。珈朋和阿驰下意识回头,握枪的手松了半分 —— 他们从没见过巴坤这样狼狈: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浴袍的衣襟还沾着方才喝水时溅出的水渍,连脚步都站不稳,可眼里却只有那道被护在沈耀身后的身影,连额头上抵着枪的沈耀,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板。
巴坤扶着墙面,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颤颤巍巍地往前挪了两步。每一步都带着踉跄,像踩在棉花上,却固执地朝着南溪的方向,不肯停下。“别…… 走。” 他的声音里没了往日的威严,只剩赤裸裸的恳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有什么事,我们…… 好好说,别闹了,好不好?”
沈耀护着南溪的手臂紧了紧,侧身挡得更严实,几乎把她完全藏在身后。他对着巴坤沉声道:“她不想留,你别逼她。强扭的瓜不甜,你这样,只会让她更反感。”
巴坤却像没听见,只是死死盯着沈耀身后那截露在外面的发梢 —— 那是他曾无数次轻轻抚摸过的头发,此刻却躲在别的男人身后,离他那么远。他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又往前挪了半步,声音里的颤意更明显:“宝贝,看着我,就看我一眼,好不好?”
这声带着恳求的 “宝贝” 落进耳里,南溪的肩膀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指尖攥着沈耀衣角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指节泛白 —— 从始至终,她告诉巴坤的名字都是 “南菀”,那个临时编造的、而真正的名字 “南溪”,从未在他面前显露过半分。
巴坤见她不肯回头,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像燃尽的火苗。他脚步又踉跄着往前,连站在一旁的珈朋都忍不住想上前扶他,却被他抬手制止。“为什么要走?”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几乎要听不清,目光却依旧黏在南溪的背影上,带着一丝残存的、不容抗拒的威严:“你不准走,谁要是敢带走你,我就打死谁。”
沈耀皱眉,正要开口反驳,南溪却忽然动了。她轻轻挣开沈耀的保护,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平静地看着巴坤 ——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回应他的称呼,也没有用 “南菀” 这个名字,只是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我叫南溪,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这话像一道惊雷,炸得巴坤猛地顿住脚步,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连嘴唇都变得惨白。
他怔怔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错愕与茫然,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的人 —— 原来这么久以来,他连她的名字,都是错的。那些他以为的温柔与依赖,难道也都是假的?
南溪的话像块冰,狠狠砸进巴坤心里,冻得他连呼吸都疼。他僵在原地,眼神里的错愕还没褪去,就被更深的慌意攥住,连手指都开始发抖。
可没等他缓过神,南溪已经拉着沈耀的手腕,转身就往楼梯口走,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我们走。”
“拦住他们!” 巴坤猛地回神,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连语气都重了几分,像是怕下一秒她就会消失在楼梯口。
珈朋和阿驰立刻上前,再次堵住去路。珈朋收起枪,却依旧挡在楼梯口,肩线绷得笔直;阿驰也绷紧了身形,双手微微握拳,显然没打算让步,眼神里满是 “绝不会让你带走夫人” 的坚定。
“巴坤,别逼我。” 南溪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脸上没了之前的平静,多了几分急切与疲惫,“我必须走,没有商量的余地。你拦不住我,也别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巴坤踉跄着往前追了两步,伸手想抓住她的手腕,指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衣袖,却被沈耀侧身挡开。他看着南溪眼里的决绝,心口像是被钝器碾过,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不管你叫南溪,还是南菀…… 你都是我的女人,你只能呆在我身边,哪里也不准去。我不会放你走的,绝对不会。”
“我必须走,你拦不住我。” 南溪别开眼,避开他的视线 —— 她怕再看一眼他眼底的脆弱,自己会动摇。她拉着沈耀的手更紧了,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沈耀,我们走。”
沈耀也适时开口,语气冷硬得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巴坤,她的决定没人能改。再拦着,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着,他抬手将南溪往身后又护了护,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得凌厉,像出鞘的刀,带着随时会动手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