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坤的手臂依旧圈着南溪的腰,指腹能清晰感受到她衣料下温热的肌肤,带着些微细腻的触感。
他低头吻下去时,先是用唇瓣轻轻蹭过她的唇角,像怕惊扰了易碎的珍宝,而后才缓缓加深这个吻。
他的唇瓣柔软,带着刚喝过温水的湿润,舌尖试探着描摹她的唇形,每一次触碰都轻得像羽毛,却又裹着不容错辨的温柔。
南溪的指尖抵在他的胸口,能感受到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随着吻的深入,那心跳渐渐乱了节奏,连带着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力道都软了几分。
起初巴坤只当是情动时的无力,可当他想抬手抚上南溪的发顶时,却发现手指像灌了铅般沉重,连微微蜷曲都变得艰难。
他的唇瓣离开她的瞬间,呼吸已经有些不稳,额角渗出细密的薄汗,原本撑在南溪身侧的手臂猛地一软,整个人下意识地靠向她的肩窝,重量压得她微微晃了一下。
那股无力感顺着四肢百骸蔓延,从指尖到脚踝,连转动脖颈都觉得费力。耳边的声音似乎也变得遥远,窗外的海浪声、房间里的呼吸声,都像隔了层棉花,只有鼻尖那股熟悉的栀子花香依旧清晰,竟让他莫名安心。
南溪轻轻扶着他的后背,慢慢将他扶到床榻上躺下,指尖拂过他汗湿的额发,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别慌,你刚喝的水里,我加了点能麻痹神经的药。”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眼中闪过的错愕上,又补充道,“对身体没危害,不是烈性药,只是让你暂时没力气而已。几个小时后药效就会散,期间多喝些温水,能帮着代谢,不会留下后遗症。”
她说着,指尖轻轻蹭过他鬓角的汗湿,俯身时发梢扫过他的脸颊,带着微凉的触感。她没再像方才那样深吻,只是用唇瓣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又下移落在他紧抿的唇角 —— 那吻轻得像一阵风,却藏着压不住的缱绻与不舍,像在告别,又像在道歉。
之后,她起身拉过一旁的薄被,小心翼翼地盖在他身上,指尖顺着被角一点点掖好,动作慢得像是在丈量这最后的时光,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说不清的温柔。
“我要回华国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砸进巴坤的心里,激起千层浪。“再见,巴坤。”
巴坤的胸腔猛地一沉,瞳孔瞬间收缩,眼神里满是 “她在说什么” 的茫然与震惊,仿佛没听懂这两个短句的真实含义。下一秒,挽留的冲动顺着血液涌遍全身,他喉咙用力滚动了一下,想开口叫住她,垂在身侧的手指也下意识绷紧,可药效像无形的锁链捆着他,指尖连微微抬起都做不到。
急切被死死困在无力的躯壳里,他的胸腔开始剧烈起伏,眼神里掺进了慌乱,像被困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猎物溜走的兽。
很快,那慌乱便被更浓烈的情绪淹没 —— 他的眼尾迅速泛红,眼眶里瞬间积起湿意,原本锐利的眼神此刻软得发颤,死死黏在南溪身上。他望着她的侧脸,望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望着月光下她清晰的轮廓,每一次眨眼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眷恋,仿佛要把这副模样刻进骨子里。
那眼神裹着恳求和不舍,连呼吸都带着沉重的眷恋,仿佛只要这样盯着她,就能留住那个即将消失的身影。
南溪垂在身侧的手指悄悄蜷了蜷,指尖泛白,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像是在拼命克制什么。她没再看巴坤的眼睛,只是低头盯着被角那处她刚掖好的褶皱,沉默了两秒,才缓缓直起身。
她转身时动作很慢,肩膀微微绷紧,像扛着千斤重担。后背对着床榻的瞬间,她似乎轻轻吸了口气,连脚步都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这房间里最后的宁静。
她换好衣服,走到门口时,脚步顿了顿。手搭在门把手上,却没立刻拧动,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像随时会被夜色吞没。
几秒后,她才轻轻推开一条门缝,脚步没再停顿,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外,只留下门轴转动时一声极轻的 “咔嗒” 声,落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一根针,轻轻扎在了巴坤的心上。
巴坤还维持着望着门口的姿势,眼眶里的湿意终于忍不住漫了出来,顺着眼角滑进鬓角的汗湿里,没了声响。只有胸口剧烈的起伏,和眼底那片未散的红,诉说着他此刻的不舍与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