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接过弹匣,深吸一口气调整站姿。这次她没再刻意紧张,按卡榫、卸弹匣、换弹匣的动作一气呵成,“咔嗒”声落的瞬间,枪口已经对准靶心。三发子弹接连射出,后坐力顺着手臂的力道卸开,她甚至能清晰地看见每颗子弹击中靶纸时溅起的纸絮——三个弹洞都嵌在十环里,紧紧挤在一起。
放下枪时,她才发现自己后背沁出了薄汗,却浑身透着股畅快的劲。巴坤走过来,扫了眼靶纸,嘴角勾了下:“进步挺快,下次来教你移动射击。”他说着,伸手帮她把枪上的保险推回去,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手背,带着点温热的触感。
南溪攥了攥手里的枪,看着准星上那片小小的银色贴片,忽然问:“这贴片,你以前用的?”
巴坤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嗯了一声,视线落在远处的靶墙上:“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夜里看不清准星,全靠它。”
南溪指尖摩挲着枪身,那片银色贴片在阳光下亮得温和,倒不像经历过“出任务”的样子。她没追问,只是把枪轻轻放在支架上,看着巴坤弯腰收拾散落的弹匣,他的动作依旧利落,指尖碰到金属弹匣时,会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夜里练枪的话,这里也能开灯吧?”她忽然开口,打破了短暂的安静。巴坤直起身,手里攥着两个空弹匣,点点头:“有夜视灯,但真到了没光的地方,得靠自己找感觉。”他走到靶纸前,抬手扯下那张布满弹洞的纸,指尖在十环的位置按了按,“今天这些弹痕,记着这个手感,下次移动射击别慌。”
南溪应了声,刚想伸手帮忙收拾,就见巴坤把一摞弹匣塞进工具包,又拿起她用过的那支西格绍尔p320,仔细检查了一遍枪膛,才关上保险。“枪这东西,不管练得多熟,每次用完都得检查。”他转头看她,眼里带着点认真,“尤其是保险,别嫌麻烦。”
南溪点点头,看着他把枪放进枪柜锁好,心里忽然想起刚才他递贴片时的样子。她攥了攥手心,那点冰凉的触感仿佛还在,忍不住问:“那下次什么时候来练?”
巴坤拉上工具包的拉链,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后天下午吧,避开正午,不晒。”
直升机螺旋桨的余风还在撩动南溪的发丝,巴坤抬手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指腹蹭过她泛红的耳尖。“去山上透透气?”他话音刚落,身后的阿驰就晃着空塑料袋凑上来,嘴甜得很:“老大说得是!这山上野芒果刚熟,前几天我来探路,甜得能齁出蜜,正好摘点给夫人当零嘴!”
旁边的珈朋没多话,稳稳接过巴坤递来的工具包,黑眸扫过四周山林确认安全,看向南溪时,语气也比平时柔和些:“夫人要是累,我先去前面清一清路。”
南溪指尖悄悄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冰凉的玉料贴着皮肤,那节藏着机关的隐秘玉扣被她按得微微发烫。这镯子是当年绑架案后,哥哥季凌寒找欧洲专家定制的——一体成型的玉身里嵌着微型定位器,只有按顺时针转三圈那节玉扣,才能触发信号,还绝不会被反追踪。这几天玫瑰庄园被信号屏蔽罩裹着,她试了三次都没成功,眼下到了山上,总该能传出去了。
几人往山上走,阿驰仗着熟路走在最前面,嘴就没停过:“老大您不知道,上次我跟珈朋哥来,他追一只山鸡追了半座山,最后没追上还嘴硬说‘懒得跟畜生较劲’……”见珈朋瞥他,又立刻转向南溪,“不过夫人您放心,有我和珈朋哥在,保准您在这儿安全得很!”
南溪故意放慢脚步,落在巴坤和珈朋身后半步。走了约莫一刻钟,前面出现一片野芒果林,黄澄澄的果子挂在枝头,透着诱人的香气。“就在这儿歇会儿。”巴坤停下脚步,阿驰立刻欢呼着冲过去摘芒果,珈朋则靠在树干上,目光警惕地扫过林子深处,像头蓄势待发的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