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四人再无心情在县城闲逛,抓紧时间赶到码头,幸好脚程快,堪堪赶上了返回的最后一班船。
回程是顺流,船速快了许多。
船夫得了闲,坐在船头,就着最后一点天光,拿出破了洞的渔网,熟练地穿针引线进行缝补。
冯田原本靠在船舱养神,目光扫过船夫手中那织补细密、结节扎实的渔网,心中一动,凑了过去。
“大哥,您这渔网织补的手艺真不错,”冯田搭话道。
“看着就结实。这网是哪里买的?我也想弄几张。”
船夫抬起头,挑了挑眉,带着点自豪:“买?这可不是市面上那些便宜货。这是我家娘子亲手织的,这可是祖传的手艺。”
“不光渔网,家里还有她编的地笼,那才叫一绝。抓螃蟹、逮泥鳅黄鳝,只要钻进去了,就别想跑出来。”
冯田闻言,兴趣更浓,又仔细看了看那渔网的网眼大小和编织手法,确实精巧。
“大哥,您看这样行不?明天您摇船路过我家门口时,把渔网和地笼各带几个给我看看,要是合适,我就要一些。”
那船夫没料到坐趟船还能做成生意,顿时乐得合不拢嘴,拍着胸脯保证:
“成!兄弟你放心。我家的东西,绝对真材实料,结实耐用,不是那种用一两次就破洞散架的孬货,明天一准儿给你带来。”
回到家时,天色早已黑透。
船在杜若家门前的河岸停稳,杜若邀请陈郎中父子进屋歇歇脚,喝口热水再回去,被两人婉拒了。
冯田赶紧回家点了支明亮的松油火把,递到陈登礼手里:“登礼,打着火把,照看好陈叔。”
送走陈家父子,两人这才拖着疲惫却充满思虑的身体回到家中。
第二天,冯田记着开山修路的事,又去钱家找到了蔫头耷脑的钱老二。
昨天张里正已经正式在村里宣布,杜若买下了西北边那座山,日后村民不得再随意进入砍柴采山货。
这对大多数村民影响不大,周边可去的山林还有好几座。
唯独对钱家,无异于心头剜肉。
钱老头在家捶胸顿足,连饭都吃不下,躺在床上长吁短叹,只觉得自家最大的依仗被人硬生生夺走。
钱老二自知祸从口出,缩着脖子不敢言语。
若是别家也就罢了,他们或许还能想办法闹一闹,可偏偏是冯田杜若这对“煞星”,他们连怨恨都不敢明着表现出来。
就在钱家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夕时,冯田上门了,开口就是找钱老二。
钱家人瞬间明白了谁是“罪魁祸首”,不敢瞪冯田,那刀子般的眼神却齐刷刷地割向钱老二。
钱老二只觉得腿肚子发软,苦着脸跟着冯田出门,带着哭腔道:
“爷爷啊……您这是要孙子的命啊……现在我在家里,都快成活靶子了……”
冯田没理会他的卖惨,直接打断:“少废话,再带我去一次野塘。”
他看着钱老二那如丧考妣的模样,顿了顿,补充道:
“这次去,主要是开路,要砍掉一些挡路的树。到时候,砍下来的树,分你几棵。”
峰回路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