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间空气格外清新，带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
路旁的草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打湿了他们的裤脚。
狗娃到底是孩子心性，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从村里谁家狗生了崽，到昨天他又掏了几个鸟蛋，琐碎而充满童趣。
杜若耐心地听着，偶尔附和两句，嘴角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
到了往常割草的山腰，两人便开始埋头干活。
杜若挥舞着镰刀，动作麻利，狗娃也有样学样，小手努力地割着嫩草，装满自己的小篮子。
干了一会儿，杜若直起腰，用袖子擦了擦额角渗出的细汗。
这时，狗娃凑了过来，小脸上带着一种神秘兮兮的表情，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才压低声音对杜若说：
“婶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
杜若被他这副小大人的模样逗笑了，配合地弯下腰，竖起耳朵：
“哦？什么秘密？婶子保证不告诉别人。”
狗娃神秘地眨眨眼，声音压得更低：
“是隔壁王小柱家！我前天躲猫猫的时候，藏到他家柴房后面了，看见他家柴房里藏着一口好大好新的铁锅！黑亮黑亮的！”
他用手比划着，强调那口锅的大小。
“我还听见王小柱他娘跟他爹偷偷说，等农忙完了，就悄悄带到县里去卖钱，说能卖不少呢。”
杜若心中猛地一跳！
铁锅！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家失窃的铁锅，竟然会从狗娃这里得到线索。
她强压下心头的激动和怒意，面上不动声色，故意用怀疑的语气问道：
“真的假的？万一是人家自己买的，或者是捡的呢？”
狗娃一听，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撇着嘴说：
“婶子，您可别被他家骗了。他家祖上不知道是干啥的，刚落户的时候看着还像模像样的，后来就开始偷鸡摸狗。最早就是偷我家的柴火和鸡蛋。慢慢地，村里其他人家也开始丢东西。”
他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可丢的都是些家家都有的零碎东西，没有真凭实据，谁也不好意思硬上门去说就是他家的偷的，他家要是咬死了不认，反倒显得咱们小气。”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与他年龄不符的鄙夷：
“后来还是我娘心细，观察了好久，发现他家确实手脚不干净。我娘就在家养了只大黄狗，平时出门，或者晚上睡觉，都把东西收拾好，能锁的都锁起来。从那以后，我家就再也没丢过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