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说了一句,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牢房里足够清晰:
“确实有本钱,难怪能迷得住她。”
然后,她扬声道:“来人!”
守在外面的牢头立刻带着狱卒躬身进来。
“把他放下来,和那个女人关到一起。”
谢灵吩咐道,语气恢复了淡漠。
狱卒们立刻上前,七手八脚地解开了冯田手脚上的铁链。
长时间的捆绑让他手脚麻痹,几乎站立不稳。
他甚至来不及弯腰提起裤子,就被两个狱卒粗暴地推搡着,跌跌撞撞地关进了杜若的牢房。
牢门再次哐当一声锁上。
冯田第一时间踉跄着提起裤子,飞快地穿好,遮住了身体。
尽管衣衫被撕裂,身上带着鞭伤和勒痕,无比狼狈。
但他顾不上自己的伤势,立刻扑到杜若身边,心疼地看着她脖颈上被木枷磨出的红痕和之前被谢灵掐出的指印。
“你怎么样?”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怒火:
“这该死的木枷……”
他试着想用蛮力掰开它,但这官府刑具结构坚固,绝非人力可轻易破坏。
他环顾这阴暗的牢笼,想要不顾一切带着杜若杀出去的冲动。
杜若却摇了摇头,脸上虽然带着疲惫,眼神却比刚才更加镇定。
“别冲动,冯田。”
她低声说,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我们死不了了。”
冯田一愣,不解地看着她。
谢灵方才那疯魔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她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们?
杜若看着他疑惑的眼神,解释道:
“以前电视剧里反派往往因为话多,最后被主角反杀。”
她顿了顿,目光望向谢灵离开的甬道方向:
“但现实是,谢灵没有那些反派那么蠢。她要是真的想立刻杀了我们,早在客栈里就可以让官差把我们剁成臊子。”
“再随便安个匪徒的罪名,简单利落,永绝后患。何必大费周章地将我们押来这里。”
冯田不是蠢人,立刻明白了杜若的意思:
“她并不打算立刻要我们的命?”
“至少目前不会。”
杜若肯定地说:“她折磨你,刺激我,更像是一种发泄,一种证明,证明她如今有能力将我们踩在脚下,证明她‘赢了’。”
“她刚才那番话,看似疯狂,实则也是一种宣泄。她疯了,但偏偏疯的不彻底。”
她最后看向冯田,眼中充满了歉意和心疼:
“就是你……受苦了。”
冯田想起刚才那极致的羞辱,脸色依旧难看,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靠着杜若坐下,感受着彼此身体传来的微弱暖意,苦笑道:
“这女人手段邪性得很,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被她这么折腾一回,真比挨一刀还难受。”
杜若将头轻轻靠在他未受伤的肩膀上,低声道:
“活着就好。只要活着,总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