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田侧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挤进通道。
通道内光线晦暗,空气阴冷潮湿,石壁上覆盖着滑腻的苔藓,脚下是高低不平的碎石和经年累月堆积的枯枝败叶,行走其间必须全神贯注。
他一手握着出鞘的腰刀,警惕地留意着四周任何细微的动静,另一只手不时触摸冰冷的石壁以保持平衡。
大约艰难行进了半刻钟,前方隐约透来亮光,通道也开始变得宽敞了些。冯田加快脚步,最后一步迈出,眼前骤然开阔。
明媚的阳光毫无遮挡地洒落下来,虽然依旧带着冬日的寒意,却瞬间驱散了通道中的阴霾。
他下意识地眯了下眼睛,适应了光线后,才得以看清这山谷的全貌。
山谷内部的空间远比从外部猜测的要宽阔许多,大致呈一个不规则的椭圆形,约有数亩地大小。
地势整体较为平坦,只在边缘处有些许缓坡。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从山谷最深处的岩壁缝隙中淙淙流出,蜿蜒穿过谷地,最终在山谷中央一片明显低洼的地方,汇聚成了一个约莫半亩见方的水潭。
潭水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呈现出一种蓝宝石般的色泽,晶莹剔透。
站在岸边,能看到几尾巴掌大小的鱼在悠然游动。
山谷两侧是覆盖着积雪的缓坡,积雪之下,能看出是厚厚的枯草和低矮却密集的灌木丛。可以想见,待到冰雪消融、春暖花开之时,这里必将是一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景象。
冯田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先是谨慎地沿着水潭边缘巡视。
他蹲下身,脱下手套,拨开积雪,用腰刀撬起一小块深色的泥土,放在指尖仔细捻了捻。泥土冰凉湿润,质地细腻黝黑,带着肥沃土壤特有的绵软感。
“好土!”他心中暗赞一声,“这样的土质,开垦出来种些蔬菜瓜果,绝对不成问题。”
接着,他开始仔细勘察整个山谷,扫过每一寸土地,寻找着可能存在的危险和最佳的栖身之所。
他重点检查了地面,尤其是那些背风的岩石下和灌木丛附近,寻找任何大型猛兽的足迹、粪便或毛发。
幸运的是,雪地上除了随处可见的、如同小小梅花般的野兔脚印和一些斑斑点点的山鸡爪印外,并未发现任何令人不安的大型爪痕或熊类蹭树的痕迹。这让他大大松了口气。
最后,他的目光投向了山谷内侧那面最为高耸、几乎垂直的崖壁。崖壁整体光滑,但在离地约一丈多高(约三四米)的地方,似乎有一处凹陷。
他心中一动,仔细看去,发现那里果然有一个洞口。洞口被一些枯死的藤蔓和积雪遮掩了大半,若不细看,极易忽略。
冯田立刻走到崖壁下,观察着攀爬的路径。
他选中了几处可供手脚借力的岩石凸起,然后深吸一口气,将腰刀插回鞘中,搓了搓冻得有些发僵的手,开始向上攀爬。
崖壁虽陡,但对他这等身手的人来说,并非难事,只是需要格外小心湿滑的冰霜。
几下腾挪,他便来到了洞口。拨开枯藤,里面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天然石洞。
洞内大约有寻常一间屋子大小,地面干燥,空气流通,并无野兽巢穴的腥臊气味,只有些灰尘和落叶。
洞壁是坚实的岩石,顶部也没有裂缝,显然是一处绝佳的天然避难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