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阴阳怪气地说着,一边不情不愿地侧身让开:
“进来等着吧,站门口像什么话。”心里却像打翻了醋瓶子,酸水咕嘟咕嘟直冒。
冯田忍着不适,跨进店内。
刘红杏扭着腰肢走到柜台后面,弯腰翻找了一阵,拿出几条用灰白色软布缝制好的长条状袋子,递给了冯田。
那布袋做得倒是比冯田的手艺精细多了,两边开口,边缘缝着细带子。
“喏,拿去。用的时候,从旁边这个口子往里装干净细腻的草木灰,装七八分满,然后把这口子用线缝死。用脏了,就把线拆了,把灰倒掉,把带子洗干净晾干,下次还能用。”
她没什么好气地解释着用法,眼睛却忍不住往冯田结实的身板上瞟,越看越觉得可惜,这么好一块材料,怎么偏偏就是个痴情种子?
冯田听得认真,接过那几条月事带,他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放在柜台上:
“多谢。这是酬劳。我们的新衣……”
“等着!”刘红杏一把抓过铜钱,看也没看就塞进抽屉,没好气地打断他,又转身去了后院。
不一会儿,她抱着叠得整整齐齐的两套新棉衣出来一股脑塞进冯田怀里。
“这两身是她的,你的还没赶出来。”
冯田粗略检查了一下,衣物针脚细密厚实,便点了点头。他正要拿起东西离开,刘红杏却又叫住了他。
她脸上神色变换了几下,似乎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小布包。
里面是一小卷针线和小半袋用细布袋装着的草木灰,塞给冯田:
“呐!拿着!灰也给你点,省得你再去别处找,看你这笨手笨脚的样子,别又把你那心肝儿弄不舒服了!”
冯田愣了一下,接过那小布包,颔首道:“多谢。”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们暂住在悦来客栈天字一号房。剩余的衣裳做好后,烦请老板娘差店中小二送去即可。”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别耽误老娘做生意!”刘红杏不耐烦地挥挥手,像是要赶走什么碍眼的东西。
冯田不再多言,抱起衣物和那些“宝贵”的物资,转身大步离开。
走出布庄一段距离,他又在街角一个早起的老农摊位上,买了一小包品相不错的红枣,这才匆匆赶回客栈。
回到房间,杜若还安稳地睡着,冯田轻轻走到炕边。杜若听到动静睁开眼,看到他回来,怀里还抱着一堆东西,眼神亮了亮。
冯田将月事带、草木灰和针线拿出来,低声跟她说了用法。
杜若惊讶地看着那几条做工明显专业多的带子,又看看冯田,心里暖融融的,没想到他真这么快就解决了这个大难题。
冯田又拿出新衣让她试试。杜若换上柔软厚实的新棉袄棉裤,尺寸正好,温暖又舒适。
两人又叫了两碗热汤面在房间里吃了,热乎乎的面汤下肚,浑身都舒坦。
考虑到杜若身体特殊情况,加之天气严寒,冯田果断决定:
“我们不急着走,你身子要紧。就在这客栈多住两日,好好养一养,等利索了再动身。不然路上冻着了,更麻烦。”
杜若心里感动,也知道他说得在理,便点头同意了。
于是,接下来的三天,成了他们逃亡路上奢侈至极的逍遥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