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在意吗?”
一道沙哑的声音突然从镜角传来,黑雾缓缓凝聚成虚影,身形与舒言有几分相似,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冷漠。
虚影抬手扫过书桌,竹简“哗啦”散落在地,竹片碰撞的脆响像在敲碎过往的温情:
“你不过是怕承认‘家人不在’的孤独,才假装无所谓。你以为推开这份牵挂,就能不受伤?
可你连爷爷教的‘惜物’都忘了,连奶奶绣的眼镜布都懒得想,你根本不配谈‘传承’!”
“我没有!”舒言猛地站起来,手背的木纹印记隐隐发烫,却被他死死按住——他怕承认虚影说的是真的,怕承认自己只是在逃避。
虚影冷笑一声,黑雾裹着破碎的幻境碎片袭来:
画面里,爷爷把怀表放在他手里,气息微弱却坚定:“阿言,守时守心,就是守住家人的心意”;
奶奶坐在病床上,还在给眼镜布绣“言”字,指尖被针扎破也不在意;
父母在机场隔着玻璃挥手,行李箱里装着他最想要的古籍残片,却因为研究延期,只能通过视频说“抱歉”。
“你看,他们把心意都给了你,你却把它们当负担。”
虚影的声音越来越近,黑雾缠上舒言的手腕,“不如就这样吧,反正没人管你,不用再假装‘认真’,不用再守着那些旧物,多轻松。”
舒言的意识开始模糊,手腕上的黑雾像冰一样冷,可就在这时,颈间的怀表突然爆发出淡金光——茉莉的枯藤新蕊冲破黑雾,缠上他的手腕,糖息花碎在空中织成温暖的光幕:
“舒言,别听它的!你记得帮阿哲修手风琴时,多认真吗?
你记得陪小宇修木飞机时,多耐心吗?那些都是你藏在心底的温柔,是家人教你的‘珍视’啊!”
光幕里,奶奶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温和:“阿言,眼镜布绣好了,以后看竹简别累着眼睛”;
爷爷的声音传来:“竹片要轻轻压,就像对待身边的人,得用心”;
父母的声音叠在一起:“阿言,我们给你带了新的古籍残片,等我们回来一起看”。
那些被他假装遗忘的心意,此刻像暖流般淌过心底的冷漠。
舒言抬手抓住怀表,时间仙力顺着指尖注入,怀表盖“啪”地打开,里面的古籍残片亮起,《诗经》里“蒹葭苍苍”的字句在光中流转,与散落在地的竹简共振。
“我不是在假装!”舒言的眼泪落下,滴在怀表的木纹上,“我想奶奶的红枣粥,想爷爷的木纹故事,想和爸妈一起看古籍!我要守住这份心意,守住传承!”
他抬手一挥,时间仙力与茉莉的糖息花碎融成一柄淡金色的“时光木杖”,杖尖的木纹光尘扫过黑雾——虚影发出一声惨叫,渐渐消散。
庭院里的石桌重新亮起暖光,青花瓷瓶里插满了干月季,厨房飘来红枣粥的甜香,连储物间的棋盘都自动摆好,上面放着爷爷生前常用的棋子。
镜面突然变得通透,映出辛灵的身影,翡翠长袍的光纹与怀表的金光相缠:“舒言,你已看清自己力量的根——这份藏着家人温情、藏着你对‘珍视’的坚持,正是成为叶罗丽战士的核心。
你愿意与茉莉正式缔结叶罗丽契约,以‘时光守书者’的身份,和我们一起守护两界吗?”
舒言看着镜中家人的虚影,又看向身边的茉莉,枯藤新蕊正轻轻蹭着他的手腕。
他用力点头,声音里满是坚定:“我愿意!我会带着家人的心意,和茉莉一起,守住每一份值得珍视的时光!”
话音刚落,一缕淡金色的木纹光丝缠上他的手背,与原本的木纹印记融合,化作清晰的“时光守书者”印记;
契约墙的方向传来轻响,舒言的木纹怀表纹与茉莉的藤蔓纹紧紧相缠,暖光漫过整个镜面。
当幻境彻底消散,舒言站在娃娃店的光幕前,怀表的木质纹银边泛着柔和的光,茉莉的枯藤缠在表链上。
他摸了摸手背的印记,能感受到家人的心意与茉莉的力量交织——这一刻,他终于懂了,传承从不是守着空壳,而是带着爱与认真,把家人的温暖,活成自己的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