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城县临时指挥所的简易板房内,顾隽霆刚刚结束与李芷清的那通电话。那通电话让他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一般,先是醋意翻腾,而后又在李芷清的温柔安抚下渐渐归于平静。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波澜压下去,然后走到简易的洗脸池前,打开水龙头,用冰凉的清水狠狠地搓了把脸。冰冷的水刺激着他的皮肤,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但同时也洗去了连日来救援工作所积累的疲惫和尘土。
当他抬起头时,原本深邃立体的五官在清水的冲洗下显得更加清晰,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滚落,滴落在早已湿透的作战服上,形成一小片水渍。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喘口气,副官李子言就快步走了进来。李子言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古怪表情,似乎有什么事情让他感到有些为难。
“少将,有人找您。”李子言的声音有些低沉。
“谁?”顾隽霆头也没抬,继续用毛巾擦拭着脸颊和脖颈,随口问道。
“就是……那个之前闹着要告您的女孩,”李子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压低声音说道,“她叫任盈盈。”
话音未落,一个娇纵的声音就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那声音中明显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师问罪之意。
“顾隽霆!我告诉你,我爸爸已经派人来接我了!等我出去,我一定要去告你!你居然敢打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任盈盈的声音突然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戛然而止。
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门口的顾隽霆身上,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顾隽霆刚刚直起腰,缓缓地转过身来。他的身上还挂着水珠,顺着他浓密的睫毛滑落,仿佛晶莹的泪珠。他的剑眉斜飞入鬓,高挺的鼻梁下,嘴唇紧抿着,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最让任盈盈震惊的是他那双深邃的黑眸,此刻正凝视着她,那里面的锐利和迫人之气,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顾隽霆的身姿挺拔如松,即使穿着沾满泥点的作战服,也难掩他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峻与强悍。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任盈盈自幼生长在一个特殊的环境中,周围的男性要么对她阿谀奉承、谨小慎微,要么就是她父亲手下那些面目狰狞、浑身煞气的亡命之徒。然而,眼前这个男人却与她以往所见过的截然不同。
他的俊美犹如一把锋利的剑,极具攻击性,令人无法忽视。但与此同时,他身上又散发出一种正气凛然的禁欲气质,宛如高山之巅的积雪,寒冷而高洁,让人不禁心生敬畏,却又忍不住想要去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