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你以为按下销毁键就结束了？”董事长的声音温和，却带着刺骨的寒意，“那不过是初代实验体的终结，真正的完美配方，早在你们踏入矿场时，就通过空气渗入了你们的血液。”
李薇蜷缩在一旁，看着陈曦手腕上逐渐清晰的黑色纹路，哭得浑身发抖：“我们……我们都成了实验品？”
陈曦强撑着站起身，钢筋握在手里微微颤抖，手臂的麻木感已经蔓延到肘部，但她的眼神却愈发锐利：“二十年前的矿工，林野他们，还有我们，全都是你实验的牺牲品？你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公司利益，你就是个疯子！”
董事长轻笑一声，缓步走近：“疯子？不，我是造物主。那批矿工体质太弱，承受不住药物的力量；林野他们意志不坚定，沦为了失败品的养料；而你，陈曦，”他上下打量着陈曦，眼中闪过贪婪的光，“你能抵抗到现在，意志和体质都远超常人，是最完美的容器。”
话音刚落，废墟深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震动，原本坍塌的地下实验室入口，竟缓缓涌出黑色的黏液，黏液中隐约有无数细小的肢体在蠕动，正是那些被销毁的实验体残骸，它们在阳光下没有蒸发，反而在某种力量的操控下重新聚合。
“这些东西……怎么还没死？”李薇的声音带着绝望。
“我的实验体，从来不会真正死亡。”董事长举起注射器，“只要注入这最后一剂稳定剂，你就能掌控它们，成为新的掌控者。当然，前提是，你愿意臣服于我。”
陈曦看着那些不断逼近的黑色黏液，突然想起实验室墙上那些矿工的记录，想起张磊爷爷照片上的笑容，想起林野他们临死前的惨叫。一股怒火冲破了身体的麻木，她猛地将钢筋掷向董事长，同时拉着李薇往公路方向狂奔。
钢筋擦着董事长的肩膀飞过，钉在轿车的引擎盖上，发出刺耳的巨响。董事长脸色一沉，挥手示意那些黑色黏液加速追赶，自己则快步跟上。黑色黏液所过之处，地面的碎石都被腐蚀得滋滋作响，留下一道漆黑的痕迹。
“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陈曦回头望去，黏液已经逼近身后不足十米，她看到路边有一个废弃的油罐，上面还残留着“危险”的标识，眼睛突然一亮，“李薇，你还记得实验室的销毁按钮原理吗？是高温引爆！”
李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想引爆油罐？可我们也会被炸到！”
“没时间了！”陈曦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那是她从林野遗留的工具箱里找到的，“你往前面的山坡跑，我来引爆炸罐，这些黏液怕高温，只要爆炸够剧烈，一定能彻底销毁它们！”
不等李薇反驳，陈曦猛地将她推向山坡，自己则转身冲向油罐，手腕上的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胸口，皮肤开始发烫，意识也逐渐模糊。董事长见状，怒吼着加快脚步：“拦住她！”
黑色黏液瞬间缠住了陈曦的脚踝，刺骨的寒意顺着皮肤蔓延，仿佛要将她的骨头冻裂。陈曦咬着牙，忍着剧痛点燃打火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它扔向油罐的阀门处。
“轰——！”
巨大的爆炸声震彻山谷，火光冲天而起，炽热的气浪将黑色黏液瞬间吞噬，它们在高温下发出凄厉的嘶鸣，迅速化为灰烬。董事长被气浪掀飞，重重摔在废墟上，西装被点燃，皮肤接触到高温后，竟露出了和实验体一样的灰黑色纹路，他痛苦地嘶吼着，身体在火焰中逐渐融化。
陈曦被气浪推倒在地，意识模糊间，她仿佛看到那些被囚禁的冤魂从火焰中升起，他们的脸上没有了怨毒，反而带着一丝解脱，缓缓消散在晨光里。手腕上的黑色纹路在高温的作用下，开始逐渐淡化、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陈曦被一阵熟悉的声音唤醒。“陈曦！陈曦你醒醒！”李薇抱着她，脸上满是泪水，旁边站着几个穿着警服的人，正是李薇在逃跑时用卫星电话联系的警方。
“我们……成功了吗？”陈曦虚弱地问道。
李薇用力点头，泪水滑落：“成功了！董事长死了，实验体全被销毁了，警方已经控制了公司的总部，所有的实验数据都被查封了！”
警方在废墟中找到了完整的实验记录和证据，包括董事长和技术总监非法人体实验的视频、文件，以及二十年前矿难的真相。随着这些证据被公之于众，整个社会一片哗然，涉案的公司高层全部被逮捕，等待他们的是法律的严惩。
陈曦在医院休养了一个月，身体里的药物残留被彻底清除，手腕上的纹路也消失无踪。出院那天，李薇陪着她来到矿场的废墟前，这里已经被警戒线围起，远处的山坡上，新的树苗正在茁壮成长。
“那些冤魂，应该安息了。”陈曦望着远方的晨光，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李薇点点头，递给她一份报纸，头版头条赫然写着：“三号矿场惊天阴谋曝光，非法人体实验终被揭露，数十名冤魂得以昭雪”。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耀眼。这场持续了二十年的噩梦，终于在破晓时分画上了句号。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罪恶，终究抵不过正义的光芒，而那些逝去的生命，也终于得到了迟来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