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下山时,姑苏城已贴满通缉令。画面上小七的眉眼被刻意画得狰狞,罪名是弑杀山河镖局满门。
“好个栽赃嫁祸!”谢十三撕下告示,“看来萧千绝要提前动手了。”
漕帮货船夜航时,小七在舱底发现个眼熟的血衣人。正是那日溪边咽气的镖师,此刻正跪在油灯前包扎伤口。
“少侠别怕。”镖师苦笑着撕开脸上假皮,露出清秀面容,“我乃山河镖局大小姐林红药,总镖头是我舅舅。那日他暗中护送龙雀刀,却被金骷髅会截杀...”
船板突然炸裂,无数铁爪勾住船舷。蒙面人跃入舱内,刀光直取林红药:“叛徒还敢现身!”
小七横刀格挡,龙雀刀突然爆出刺目寒光。刀身锈迹片片剥落,露出里头暗藏的七星纹路。
“果然要饮血方醒!”哑僧双掌拍飞两个蒙面人,“这丫头说得不错,她舅舅才是护刀人,现任总镖局早已投靠萧千绝!”
混战中货船倾覆,小七在漩涡里抓住半块浮木。再抬头时,只见远处楼船甲板上立着熟悉的身影——那位死在破庙的轿中美人,此刻正抚琴轻笑。
谢十三浮出水面啐道:“妈的,连魔教圣女都来趟浑水!”
......
嵩山脚下,四人混入丐帮大会。不料丐帮长老举打狗棒时,棒头突然射出银针。林红药推开小七,自己肩头瞬间发黑。
“不是银针...”她瘫在草垛里苦笑,“是唐门剧毒,看来九大门派都掺和进来了。”
为求解药,小七独闯唐门分坛。却在密室听见萧千绝的声音:“毒死那丫头,韩小子自会拿刀来换解药。”
回应他的竟是轿中美人的娇笑:“盟主好算计,可惜忘了我们圣教要的是活人。”
小七怒极挥刀,刀气劈开屏风后愣在当场——墙上挂着幅画像,竟是沈三娘年轻时的模样,落款写着“爱妻沈如玉”。
当夜唐门大火,小七背着解药冲出火场时,怀里多了半封血书。是沈三娘笔迹:“妾身潜伏魔教十载,今事败将死,望见字者转告十三,当年婚约负他,实为卧底...”
谢十三读完血书,竟将纸条吞下狂笑:“好!好!这江湖果然个个是戏子!”
林红药解毒后,带他们找到处秘密铸兵坊。墙上挂着山河镖局老镖头的遗书,揭露了更大阴谋——萧千绝与金骷髅会主原是孪生兄弟,二十年前就开始谋划统一武林。
“重锻龙雀刀需玄铁与蛟血。”哑僧突然脱去僧袍,露出满身伤疤,“我守寺二十年,等的就是今日。”
铸炉燃起时,坊外杀声震天。九大门派高手与魔教众徒战作一团,小七在混乱中看见轿中美人的真容——竟与沈三娘有七分相似。
“她是我娘...”林红药搭箭的手在抖,“当年为盗取魔教机密,亲手给我爹下毒。”
龙雀刀入炉那刻,天地忽然变色。萧千绝从天而降,手中竟握着另半柄龙雀刀!
“韩老儿当年锻了两把刀。”武林盟主大笑,“这把雌刀在我手中二十年,就等今日雄刀出世!”
双刀相击时爆出的气流掀翻众人。小七虎口崩裂的刹那,忽然悟透残谱最后一式。刀锋回转间竟引动雷光,萧千绝的面具应声而碎。
面具下那张脸,与小七镜中模样至少有五分相像。
“想不到吧?”萧千绝抹去嘴角血迹,“你该叫我一声大伯。”
哑僧突然跃起,以肉身撞向雌刀。血光迸溅时,他死死抱住萧千绝双腿:“快!雌刀吸足血才会现出真正秘密!”
小七咬牙将雄刀插进炉火,刀刃遇蛟血突然融化,滚出颗龙眼大的珠子。林红药捡起念出篆文:“凭此珠可开皇陵武库...”
“原来所谓宝藏是这个。”谢十三咳着血大笑,“传国玉玺和太祖佩剑,得之者可号令天下兵马!”
场中霎时死寂,所有厮杀的人都盯住那粒珠子。突然箭如飞蝗,金骷髅会主力终于赶到。
小七在乱战中握紧珠子,耳边响起爷爷临终话:“江湖人争的从来不是刀,是人心里的贪...”
他猛地掷珠入炉,在冲天火光中拉起林红药:“这江湖我不玩了!”
二人消失在山道时,炉中宝珠已化作青烟。只余半截龙雀刀插在灰烬里,刀身映出无数双贪婪的眼睛。
三年后的边关小镇,当说书人讲到龙雀刀最终沉入洞庭时,酒肆里须发杂乱的男人突然拍桌大笑。他腰间那柄砍柴刀,隐约可见七星纹路。
柜台打算盘的妇人抬头娇叱:“死鬼,吓着孩子了!”
檐下阴影里,斗笠客缓缓收起金线骷髅图,转身没入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