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剑门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北凉王徐骁的目光已投向了江南之地。那江南铸剑阁,在江湖中素来有着传奇色彩,阁主栾川崎更是天象境的高手,在江南剑道圈的地位,仅次于吴家剑冢、东越剑池等顶级圣地。虽门派仅有百余人,规模远不及北凉王府的千军万马,也比不上龙虎山的鼎盛香火,但铸剑阁专精铸剑与阵法,凭借 “兵器 + 武学” 的联动效应,在江湖中闯出了独特的一片天。
铸剑阁的兵器与武学招式相辅相成,这设定暗合 “剑器通灵” 的古老逻辑。遥想当年,剑神李淳罡的 “木马牛” 需以 “两袖青蛇” 催动,方能发挥出惊天动地的威力;邓太阿的 “太阿剑” 与 “千人千剑” 相得益彰,成就了一段剑仙传奇。若铸剑阁能为江湖高手的特定招式量身定制兵器,那其打造的兵器,必将成为江湖高手们渴求的 “刚需”,甚至有望催生出如 “剑九黄六剑镇武帝城” 般流传千古的传说。
吴家剑冢作为江南剑道圣地,以 “剑冠” 传承和 “剑冢地火” 闻名遐迩,在江南的地位不可撼动。铸剑阁创立之初,为了能够在江南立足,巧妙地采取了差异化策略。吴家剑冢侧重剑意传承,铸剑阁便一心钻研兵器研发;有时还会通过联姻、技术交换等方式,与吴家剑冢形成互补之势。铸剑阁打造的兵器,恰好能弥补吴家 “重剑轻器” 的短板,比如为剑冢弟子打造适配其剑意的剑鞘、配饰,久而久之,双方从最初的竞争关系,逐渐走向了合作共赢。
而以 “轩辕大磐” 血脉和 “剑踩龙虎” 绝技着称的轩辕世家,其核心利益在于掌控徽山剑池的资源。而铸剑阁铸造兵器,则需要依赖类似棠溪剑炉的特殊矿脉,便难免与轩辕世家在矿产争夺、铸剑技艺传承等方面产生摩擦。倘若铸剑阁研发出可替代徽山玄铁的材料,那必将引发双方在江湖话语权上的激烈较量,江南武林的格局或许都会因此改变。
因此,当徽山轩辕世家提前得知徐骁马踏江湖之际,并没有将此消息告知江南铸剑阁栾阁主,想要的就是借徐骁的徐家军之手,替他们轩辕世家解决潜在的对手。
回首往昔,王明阳以 “食人补给” 坚守襄樊十年,在那段岁月里,徐家军折损惨重。彼时,铸剑阁曾暗中给予支援,这般举动,背后或许有两种动机:一是为收取高额佣金,约定徐家军破城后赔偿铸剑阁的损失;二是想通过实战,测试新型兵器的威力,如 “破甲箭”“攻城弩” 等。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少阁主栾峰更是曾率领数十人参战,采用 “阵法 + 兵器” 的组合战术,凭借阁主自创的 “三才剑阵”,配合可破重甲的 “寒铁剑”,在巷战中成功迟滞了徐家军的推进,给徐家军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当徐骁最初了解到这些关于铸剑阁的信息时,心中还曾有过一丝犹豫,想着或许能放过铸剑阁。可当他继续翻看褚禄山整理的情报,看到关于京城白衣案的内容时,心中的那点犹豫瞬间烟消云散。
京城白衣案,核心是离阳皇室对义父徐骁的忌惮,采取了对义母吴素的围杀,主谋包括韩生宣、柳蒿师等顶尖杀手。而铸剑阁阁主栾川崎,当时也在场。事后,栾川崎一直对外宣称,自己是被离阳朝廷胁迫,才提供了特制兵器,诸如可克制陆地神仙境的 “诛仙剑”,若不服从,离阳王师便会踏平铸剑阁。但据义子查明,事实并非如此,栾川崎是主动想要介入皇室秘辛,以此获取政治资源,比如成为钦天监御用铸剑师,只是没想到,义母吴素爆发 “伪陆地神仙境” 的实力,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功亏一篑。
得知真相的徐骁,不再有丝毫迟疑。他一声令下,十万北凉铁骑浩浩荡荡地向着江南奔袭而去。一路上,不明所以的百姓们看到这般庞大的阵仗,还以为又要爆发大战,纷纷远远躲开。遇到城池时,徐骁拿出北凉王令和大柱国令,守城将士见令后,无不恭敬放行,大军轻松通过城池。
五日后,徐骁率领十万大军抵达江南城外。他深知百姓疾苦,不愿惊扰民众,便安排袁左宗率领徐家军在城外驻扎,并严令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惊扰百姓。随后,徐骁协同夫人吴素,在剑九黄、韩崂山和徐堰兵的紧随其后,以及褚禄山的陪同下,一行六人朝着城中的铸剑阁走去。
来到铸剑阁外,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冶炼兵器的铿锵声响。一行人刚一出现,一个铸剑阁弟子便上前,脸上带着笑容问道:“不知道几位侠士,想要铸剑还是直接买剑?我们这里种类齐全,什么样的兵器都有……”
褚禄山在徐骁的示意下,上前一步,开口说道:“我们大人需要铸剑,前些日子,有幸得到一块玄铁,想请栾阁主掌掌眼……”
那弟子打量着眼前这个身形肥胖的男子,可褚禄山眼中不经意流露出的狠劲,让他心中一凛。被褚禄山看了一眼后,弟子更是瞬间感到胆怯,连忙说道:“侠士,阁主携少阁主去了太安城,不过应该三日后就会回来。”
“那好!我等三日后再来拜访栾阁主。”徐骁说完,便陪同着吴素转身离去,其余人也纷纷跟上。
走在路上,徐骁对剑九黄、韩崂山和徐堰兵说道:“如今我们需要多等三日,这三日,你们可自由活动,好好逛逛江南。三日后,我们在铸剑阁会合。”
三人听后,相视一笑,向徐骁行了一礼,便与徐骁分开,各自寻趣游玩去了。
此时,队伍中只剩下褚禄山陪同着徐骁和吴素。褚禄山一直紧跟在徐骁夫妇身后,不敢有丝毫怠慢。
吴素看着褚禄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爱之情,她微笑着对褚禄山说道:“禄球儿,你也别一直跟着我们了,想逛逛就去逛逛吧!”
褚禄山何等精明,他自然明白此时义母吴素是想和义父徐骁独处,享受片刻的二人时光。于是,他连忙抱拳行礼,说道:“多谢义母关心,孩儿知道了。”说罢,他便转身离去,留下徐骁和吴素二人漫步在江南的街头巷尾。
徐骁握住吴素纤细的手,感受着她手掌的温度,轻声说道:“夫人,这些年辛苦你了,还要天天陪着我四处奔波!”
吴素微微摇头,温柔地说道:“不辛苦,能陪在你身边,我便觉得很幸福。”
徐骁看着吴素,眼中满是爱意,他说道:“夫人,等此件事了,我定带你回北凉,让你好好歇息。”
吴素笑了笑,说道:“好,我都听你的。”
吴素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将自己的头轻轻地靠在徐骁宽阔而坚实的肩膀上,她那柔软的发丝如瀑布般垂落在徐骁的胸前。与此同时,她的手也紧紧地握住徐骁那粗糙而有力的大手,仿佛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他一般。
当听到徐骁说出的话语时,吴素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如同蜻蜓点水般轻轻地堵住了徐骁的嘴巴。这个动作既显得有些俏皮,又透露出一种亲昵和温柔。
紧接着,吴素轻轻地拉起徐骁的手,两人一同漫步在江南的街道上。这里的街道异常热闹,人来人往,摩肩接踵。街道两旁的店铺密密麻麻,一家挨着一家,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摊主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构成了一幅充满生活气息的画面。
街上的行人穿着各式各样的服饰,有的华丽,有的朴素,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平和而满足的笑容。徐骁和吴素肩并着肩缓缓走着,他们的步伐轻盈而优雅,仿佛与周围的喧嚣隔离开来。
走着走着,两人偶尔会停下脚步,驻足观看街边摆放的一些小玩意儿。这些小物件虽然并不起眼,但却充满了民间的智慧和趣味。每当吴素看到自己喜欢的饰品时,徐骁总是会毫不犹豫地掏钱买下,然后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如同碎金般落在两人的身上。这光影使得他们的身影在街道上显得格外温馨而美好,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此时此刻,他们仿佛不再是那个手握重权、历经沙场的北凉王与王妃,而是一对平凡而恩爱的夫妻,正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与惬意。
江南的日子,总是带着几分温婉与闲适。徐骁与吴素在这三日里,几乎走遍了江南城的大街小巷。他们去了闻名遐迩的江南园林,园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流水相映成趣,奇花异草随处可见。吴素穿梭在花丛中,像个孩子般开心,不时摘下一朵娇艳的花朵,插在发间,转头看向徐骁,眼中满是笑意。徐骁则跟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宠溺。
他们还去了江南的码头,那里船只云集,桅杆林立。船夫们吆喝着,将货物搬上搬下,一派繁忙的景象。江面上,船只往来如梭,有的载着游客,欣赏着两岸的风光;有的满载着货物,驶向远方。徐骁牵着吴素的手,站在码头边,吹着江风,感受着江南的水乡气息。吴素靠在徐骁的怀里,轻声说道:“要是能一直这样平静下去,该多好啊!”
徐骁紧紧抱住她,说道:“会的,等我处理完这些事,我们就回到清凉山,好好过日子……”
与此同时,剑九黄、韩崂山和徐堰兵三人,也在江南城中各自寻得了乐趣。剑九黄本就喜爱剑术,得知江南有一处着名的剑馆,便欣然前往。在剑馆中,他与馆内的剑客切磋交流,彼此探讨剑术心得。剑九黄的剑法精湛,招式沉稳有力,每一剑都蕴含着深厚的功力,让馆内的剑客们无不叹服。几轮切磋下来,剑九黄不仅结识了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还从他们的招式中,领悟到了一些新的剑道思路。
韩崂山对江南的丹药和药材颇感兴趣,他听说江南有一家百年药铺,里面珍藏着许多稀有的药材,便特意前往。在药铺里,韩崂山仔细查看各种药材,与药铺的掌柜交流药材的药性和用法。掌柜见韩崂山对药材如此了解,也十分乐意与他探讨。两人相谈甚欢,韩崂山还从掌柜那里,购买了几味罕见的药材,打算回去后炼制新的丹药。
徐堰兵则喜欢江南的市井文化,他穿梭在各个小巷中,品尝着江南的特色小吃。无论是香甜软糯的桂花糕,还是鲜美的小笼包,都让他赞不绝口。他还在街边看了江湖艺人的表演,有耍杂技的、说书的、唱曲的,每一项表演都十分精彩,引得观众阵阵喝彩。徐堰兵看得津津有味,不时还会为艺人送上一些赏钱。
三日的时间,转瞬即逝。约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傍晚时分,徐骁一行人再次来到铸剑阁。他们向铸剑阁的弟子询问栾阁主的下落,弟子告知,栾阁主等了大半天,也没见到他们来,便已经回到了栾府。徐骁详细问清了栾府的位置,随后,一行人决定等到入夜后,再潜入栾府。
夜色渐浓,江南城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零星的灯火在黑暗中闪烁。徐骁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来到栾府外。通过事先的探查,他们得知此时栾府中仅有栾川崎父子二人在家。于是,六人迅速展开行动,将栾府团团围困,以防栾川崎父子逃脱。
栾府内,灯火通明,栾川崎正坐在书房中,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少阁主栾峰则在一旁擦拭着一把最近新铸出的宝剑,那宝剑剑身寒光闪烁,一看便知是柄利器。突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栾川崎心中一惊,多年的江湖经验让他瞬间警觉起来。他大喝一声:“谁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