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好多好多黑……坏人……好凶……刀……亮亮的……要杀爹爹……杀娘亲……杀晓晓……呜呜……好多血……晓晓怕……好痛……”
“黑黑的……大房子……空空的……有……有鬼鬼……火……好大的火……烧过来了……跑不掉……呜呜呜……”
“坏女人……在笑……她笑的……好可怕……是她叫来的坏人……”
黑?坏人?刀?杀人?空房子?火?坏女人笑?
每一个词,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萧绝和云轻轻的心上!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惊骇!
晓晓这绝非普通的哭闹!她又在预警!而且,这次预警的内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具体,都要……血腥!指向性也极其明确——有针对他们一家三口的、致命的伏杀!地点,似乎是一个空的、大的房子?而且,与柳芊芊那个“坏女人”直接相关!
“空的大房子……”云轻轻猛地反应过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莫非……是指我们准备盘下来扩建的那处绸缎庄?”
萧绝眼神瞬间锐利如鹰隼!是了!那里目前确实空置,面积不小,而且他们近日确实有再去查看的计划!柳芊芊竟然恶毒至此,想要在那里对他们下杀手!而且听晓晓的描述,对方出动的是持刀的、凶悍的亡命之徒,甚至可能纵火,力求不留活口!
一股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从萧绝周身弥漫开来。他轻轻从云轻轻怀中接过哭得几乎虚脱的女儿,用从未有过的轻柔力道拍着她的背,声音却冷得如同数九寒天的冰棱:“晓晓不怕,爹爹知道了。爹爹不会让坏人得逞的。”
他抬眸看向云轻轻,眼中已是一片森然的决断:“计划取消。不,是更改。”
一个将计就计、请君入瓮、反戈一击的谋划,在他脑中飞速运转成型。柳芊芊想玩火?那他就让她,自焚其身!
他立刻唤来张诚,没有丝毫隐瞒,将苏晓晓的预警和自己的判断快速道出。
张诚听得脸色发白,又是后怕又是愤怒:“世子!属下这就去调集所有人手,埋伏在绸缎庄周围,定叫那些匪徒有来无回!”
“不。”萧绝抬手阻止,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他们不是普通的匪徒,是亡命之徒,硬拼即便能胜,我们损失也不会小。而且,我们要的,不仅仅是这几个匪徒的命。”
他目光幽深,如同不见底的寒潭:“我们要的,是揪出幕后真凶,让她……永无翻身之日!你立刻去办几件事……”
萧绝压低了声音,对张诚下达了一连串密令。张诚先是惊愕,随即了然,眼中爆发出锐利的光芒,重重抱拳:“属下明白!定不负世子所托!”
接下来的两日,小院外松内紧,一切如常。云轻轻依旧“如约”与那绸缎庄的东家接触,甚至“不经意”地透露了次日傍晚会与世子一同前去最后勘定格局的消息。而暗地里,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围绕着那处空置的绸缎庄,以及伏虎山匪徒可能的藏匿点,悄无声息地撒开。
京兆尹府、五城兵马司、乃至刑部的一些隐秘力量,都被萧绝通过不同渠道,以“获悉有悍匪意图入城行刺宗室”的名义,悄然调动起来。这些消息被严格封锁,只等鱼儿咬钩。
而苏晓晓,在经历了那场惊天动地的预警后,似乎耗尽了心神,变得有些恹恹的,大部分时间都依偎在母亲或父亲身边,睡得也比平日更多。萧绝和云轻轻心疼不已,却也知道,这是渡过此次劫难必须付出的代价。他们能做的,便是用加倍的呵护与陪伴,安抚女儿受惊的灵魂。
风暴,在绝对的寂静中酝酿。柳芊芊自以为是的绝杀之局,从一开始,就已然暴露在猎人的眼中。她精心点燃的引线,另一端连接的,不是她仇敌的葬身之地,而是……她自己脚下的万丈深渊。
决定命运的时刻,即将在暮色中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