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身形如电,一步踏出已幽灵般,掠至马后,右腿如同钢鞭般横扫而出,腿风撕裂空气。发出滚雷般的爆低沉爆鸣。
“砰!”
沉重如攻城巨锤,砸中败革。
那匹颇为神峻的健马,侧肋被这一脚结结实实扫中。
骏马发出一声痛苦绝望的长声惨嘶,庞大的身躯竟被这一脚蕴含的恐怖力量,硬生生扫得横飞出去,连带马背上心胆俱裂的黑衣人一起,如同滚地葫芦般,狠狠撞在山道旁的乱石堆中,筋断骨折之声不绝于耳,瞬间被沉重的马尸压住,只发出一两声微弱的呻吟便没了动静。
摧枯拉朽。犁庭扫穴。
从齐天动身到三个黑衣人悉数毙命,整个过程快得如同电光石火,烟尘尚未落定,山道上已多了三具扭曲的尸体和一匹血肉模糊的马尸。
朱梧脸上的疯狂和怨毒彻底僵住,如同被冻结的劣质面具,眼睁睁看着自己倚为臂助的三个手下,在齐天面前如同土鸡瓦狗般被瞬间碾碎。
他握着砍刀的独臂,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刀尖在晨光下划出细碎凌乱的光斑。一股冰冷,令人窒息的绝望,如同深渊中探出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付出了尊严的代价,背叛了生养他的村子,像狗一样在李家摇尾乞怜,好不容易才换来一点力量和地位,为什么?为什么在齐天面前,还是如此不堪一击?如同梦幻泡影。
“为什么?为什么?”,朱梧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自己付出一切换来东西,竟如此虚妄,声音里充满了崩溃的不甘,蚀骨的怨毒和彻底崩溃的恐惧,状若疯魔,嘶声咆哮道:“我明明,明明已经达到了锻体中期,为何仍不如你?”。
朱梧又怎能知晓,齐天早已踏破凡俗武道壁垒,登临古极境中期,堪比修真先天中期之境,锻体期在其眼中,与蝼蚁何异?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齐天一步步走来,脚步声在死寂的山道上清晰得如同敲响的丧钟,
咚,咚,咚,
敲在朱梧彻底崩溃的心防上。
他落在朱梧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脸上的目光,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审视死物的漠然。
他没有回答朱梧那歇斯底里,毫无意义的“为什么”。
只是缓缓抬起手,并非攻击,而是摊开了掌心。掌心之中,静静躺着一个用油纸仔细包裹的小巧物事。
齐天指尖微动,油纸掀开一角,一股极其辛辣刺鼻,却又混合着浓郁血腥与诡异甜香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钻入每个人的鼻腔。里面是一种诡异的赤红色粉末,色泽暗沉,如同凝固腐败的血液。
正是从黑煞门弟子身上搜刮而来的“融血散”。
齐天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刺向朱梧,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九幽最深处,带着洞穿一切的寒意,说道:“你的气息,汗液里那股阴毒腥甜,还有你断臂伤口处残留的腐坏死气,与这煞门特制的‘融血散’,同出一源,说!白家和李家,是否早已与黑煞门沆瀣一气?”。
朱梧瞬间如遭万雷轰顶,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惨白如同坟墓中的尸骸。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万无一失,靠着李家提供掺了融血散的秘药强行提升修为,才在李家站稳脚跟,气息早已被他用多种药物精心掩盖,却万万没想到,齐天的灵觉感知竟敏锐到如此非人的地步,竟能从自己身上那极其微弱,混杂不堪的气息中,精准无比地捕捉到融血散那独一无二的邪恶本源。这包融血散,此刻在他眼中,简直成了索命的阎王帖,催命的判官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