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燃的话，深深的刺入冥河的道心。
整个冥河宫殿，瞬间死寂。
那翻滚的血浪，停滞了。
那哀嚎的怨魂，闭上了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
夜叉王那庞大的身躯，微微动了一下，猩红的眼眶，锁定了陈燃。
只要冥河一个念头，他就会将陈燃，撕成碎片。
陆压全身紧绷，金色的火焰，已经覆盖了他的体表。
他做好了，随时自爆的准备。
冥河没有说话。
他只是看着陈燃。
那双血色的星云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陈燃无法理解的情绪。
不是愤怒。
不是杀意。
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深沉的东西。
很久之后。
他笑了。
这一次，不是那种妖异的，掌控一切的笑。
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带着自嘲的笑。
“棋盘……”
他重复着这个词。
“说得好。”
“说得真好！”
“亿万年来，圣人视我为毒瘤，妖族视我为禁区，巫族视我为秽土。”
“你是第一个，说出我本质的人。”
他看着陈燃，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
“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我现在，有点相信，你能执掌这盘棋了。”
危机，似乎解除了。
陆压微微松了口气，却又更加警惕。
他看不懂冥河。
这个喜怒无常的魔头，比枯骨大帝，更让他感到危险。
“那么，执棋者。”
冥河重新坐回了他的王座之上，姿态也随意了许多。
“你来我这个‘棋盘’之上，到底，想做什么？”
他把问题，又抛了回来。
但这一次，姿态，已经完全不同。
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审问者。
而是一个，平等的，对话者。
陈燃知道，他赌对了。
他没有和冥河去谈利益，谈算计。
因为在这些方面，他不可能比得过这个活了无数元会的老怪物。
他选择的，是攻心。
是直指对方存在的本质，强行将双方，拉到同一个维度，来对话。
“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陈燃说道。
“说。”
“我要你，率领你的阿修罗族，挡住幽冥界。”
陈燃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这个要求，让冥河再次笑了起来。
“让我，去和我未来的‘主人’，兵戎相向？”
“陈燃，你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你自己？”
“他不是你的主人。”
陈燃平静地回答。
“他只是想吃了你。”
“而我，可以给你一个，反过来，吃掉他的机会。”
这句话，让冥河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那双血色的眼眸，死死地盯住了陈燃。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陈燃迎着他的目光。
“你献祭洪荒，想要的，无非是枯骨大帝身上，那种‘不朽’的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