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就是不想对他说而已。
要说是小小的任性 那就算是任性吧。
魔剑后离开后。
独自留下的小剑圣。
抬头望向天空。
原本若隐若现的月光。
被乌云完全遮蔽了踪影。
-胆小鬼。
魔剑后甩下的话语格外扎心。
-…胆小鬼…。
没错。
自己就是个胆小鬼。
哪边都没能真正做出选择。
只是屏住呼吸蜷缩着。
这不是胆小鬼又是什么。
好累。
疲惫到喘不过气。
即便如此也必须走下去。
要到何时?
该往何处?
我为何要...
像习惯般反复自问。
但始终无人能给出答案。
-队长大人…!
刚阖上眼帘。
等候多时的呼唤便传入耳中。
直到这时小剑圣才勉强睁眼。
转头看见盟的队员们。
-呃呜…!
有队员刚靠近就捂住鼻子。
即便飘散自远方。
血腥味仍浓烈得骇人。
-队长大人….魔剑后她…?
-我赶到时已逃脱了。
-该死…!看来我们还是迟了。虽队长大人紧急出动….真是遗憾。辛苦您了,队长大人。
小剑圣对队员的话微微颔首。
那声音毫无怀疑。
-…后方应有余党踪迹。收拾完就撤离吧。
-遵命。行动!
-是!
在其他人行动的同时。
小剑圣也挪动了僵硬的身躯。
绝不能显露疲态。
自己可是小剑圣。
更是他们的英雄啊。
数日之后。
魔剑后兑现了自己撂下的狠话。
她以命相抵换他周全。
而他活了下来。
-….
「…姐姐?」
魏雪儿的话让女子中断了思绪。
这仍是段不愿回想的记忆。
还能停留的时日还剩多少。
确实所剩无几了。
女子真切地感受到。
所以在那之前。
必须了却所有能做的事。
-曾对你说过。
「嗯?」
-…月舞剑虽是蕴含月光的剑法,却不可追逐月亮。
「明白。」
虽是突如其来的话语。
魏雪儿仍点了点头。
因女子语气里透着罕见的急切。
-但愿你能早日参透其中真意。
「…是。」
不可用月舞剑追逐月亮。
此话何解。
像是故意不揭晓答案的谜题。
魏雪儿屡次追问其中含义。
女子却坚持不可明示。
说要亲自去找才行。
只有这样才能。
说魏雪儿才能实现所愿。
‘我想要的。’
魏雪儿想着。
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从最初浮现的念头开始。
直到现在,想要的都没变过。
要守护他。
为此才习得的剑法。
既是最初立下的目标。
就不会褪色。
必须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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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爆发激战的那片森林里。
有人正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哇…妈的。」
不知是累到什么程度,身子根本不听使唤。
该说是连手指都动不了的程度吗?
哈。
强忍着浑身刺痛。
好不容易才喘过一口气。
甚至感到一阵虚脱。
「真他娘的难搞。」
躺着望天都觉得视野在打转。
「呃嗯…」
勉强试图撑起身子。
但也没那么容易。
毕竟被痛揍的地方不止一两处。
‘该死的老东西。’
明明往腹部结结实实打中了要害。
飞义真挨了那招却像没事人似的。
「啥?不错嘛?该不会是开挂了吧。」
甚至挨了那招后,还若无其事地吐出‘不错嘛’这种话。
问题是从那之后开始的。
‘连擦边都做不到。’
最初似乎被提升的速度打了个措手不及。
但交手几个回合后。
像是已经适应了这具血气上涌的身体。
竟将所有攻击都卸开了。
就算身体无恙都未必能赢的对手。
带伤作战简直是自取其辱。
‘…再怎么说,差距也不该这么大。’
飞义真。
我突进的间距。
出拳的轨迹。
乃至每个关节的弯曲角度。
全都像被预判般精准应对。
不仅看穿我最终落点。
仿佛连每个起势瞬间都被洞悉。
前世虽也遇到过这类高手。
以如今状态面对才知云泥之别。
武道系顶点之称绝非虚言。
结果就是我惨败收场。
「…被抢走了啊。」
连最后系着的绸带都被夺去。
血气本就无法持久使用。
带着内伤的身体很快到达极限。
最终气力耗尽瞬间胜负已分。
我只能瘫倒在地任人宰割。
这是时隔多久的败北。
后起阶段的首场败绩。
‘…虽然也不算后起之秀。’
即便考虑飞义真身为败尊的身份。这副经历过返老还童的身体。
条件本应是我占尽优势。
虽有负伤为借口。
‘即便完好无损,真能赢吗?’
若倾注真气或许另有转机。
但仅此不足以令人满足。
虽心有不甘。
因前世本就是屡战屡败的人生。
如今败上一次竟毫无实感。
这么想来倒有些凄凉。
-阁下当真妙极。相较可见的才能,搏击术却意外的不相配。
就在他带着我的绸带即将离去时。
恢复原本语气的飞义真留下这句话。
‘说我搏击术贫瘠。’
近来确实深有体会。
凭借压倒性的真气量。
虽已适应缠绕操控火焰。
但终究要近身搏斗。
这部分总该勤加修炼。
-赌局既是我胜,依约改日再聚。
“...”
偏在此时败尊的声音浮现脑海。
既是败尊总会指点一二武学。
即便如此那也绝非良策。
眼下打磨既有技艺尚且不及。
再学新招实属勉强。
倒不如。
‘去找父亲更妥当。’
那个可能已达我武学极致的人物。
既近在咫尺,向父亲求学方为上策。
虽说难以想象那人会教导我什么。
「再稍歇…片刻…」
该去找绸带了。
正这般想着时。
我晃着脑袋说道。
「…啊,真烦….」
察觉到了之前没注意到的动静。
看来是太疲惫导致感官没能正常运作。
真是麻烦啊。
现在有点棘手呢。
‘而且还很近。’
相当近。
推测位置的话….
‘就在…旁边?’
就在这时。
咻!
有只手正朝我怀里探来。
似乎是冲着我剩下的绸带来的。
‘…不过。’
啪。
「怎么这么慢?」
「呃啊…!」
这番偷袭显得可笑。
因为动作实在太慢,我成功反扣住了对方的手腕。
就算身体这副德性还能被抓住。
说明对方慢得离谱。
真不知道这种人怎么活过第三次考试的。
虽然还想多休息会儿。
但事已至此只好撑起身子。
强行起身时肌肉发出哀鸣般的痛感。
我咬牙忍住。
对方试图从我手里抽出手臂。
但显然没有那个力气。
我抓着人质般扣住他的手腕。
打量起这个对手。
「搞什么,是你啊。」
「对…对不起…!」
对方有着漆黑的头发。
用长长的刘海遮住了脸庞。
那副没料到会被抓住而手忙脚乱的模样,显得格外孱弱。
明明是个男的怎么这么娇弱….
「嗯?」
从遮住脸庞的发丝缝隙间。
瞥见了那双含着泪光颤抖的眼瞳。
就在视线相触的刹那。
我已直接掐住那家伙的脖子将其制服。
「呃…!等…!」
「你。」
松开钳制的手腕。
径直掀开了那家伙的刘海。
这才看清了原本被遮掩的面容与眼睛。
「啊?」
在看清脸的瞬间。
泄气般地吐出了叹息。
正愁不知该去哪里找。
没想到我要找的家伙竟自己送上门来。
‘不对….’
该用「家伙」来称呼吗?
前世明明。
‘怎么变成这副德行了?’
记得是位女性模样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