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让神老头来看,想必能说出些门道吧。毕竟差别确实存在。
以我粗浅的眼光,最多只能说:
‘和魔剑后的剑很相似。’
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
当然,既然是南宫世家的剑。
和魔剑后的剑完全相同 这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感觉有些不同。’
虽然真的很拙劣 但那就是全部了。
南宫震的剑 更接近魔剑后施展的剑术。
我能看到的就只是那些。
如果要表达那种差异的话。
‘该怎么形容才好呢。’
究竟是感受到了什么差异。
才会让我产生这样的感想。
‘魔剑后的剑是什么样来着。’
实际上我所知道的南宫家剑术。
就只有魔剑后施展的那些。
浑身缠绕着照亮夜空的雷气。
在降下闪电的间隙中悠然出剑的那位女子的身影。
那是现在的南宫霏儿身上看不到的 充满杀意与锐气的剑术。
光是旁观就让人紧张到窒息的程度。
或许该说是对世界的怨恨都寄托在剑上了吧。
‘抛开那些不谈 剑术本身也完美无缺。’
所以即便身为魔教中人 仍被称为剑后。
虽然沉溺于杀戮。
但她施展的剑术确实完美无缺。
正回忆着魔剑后的事。
南宫震的声音再次传来。
「还请赐教些值得参考的建议。」
“...”
建议….建议?
什么建议。
‘…老头’
在内心艰难地呼唤老头。依然没有回应。
‘这疯老头子!快醒醒…!’
再怎么大声呼唤也无济于事。到底在干什么才不醒呢。
夏天难道还会冬眠吗?
‘该怎么办才好。’
南宫震那令人窒息的期待全都压在我一人肩上。
不知他在期待什么建议。
虽然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再说一遍 我并非剑修。
最后一次握剑 还是孩提时代。
仅仅跟着仇熙凤和仇妍淑摆弄木剑那段日子罢了。
之后便弃剑了。
我所知之事近乎于无。
虽同为武者 勉强能提些建议
但绝非南宫震所求之物。
‘…有什么来着’
指的是打破这僵局的方法。
‘啊’
正想着魔剑后的事 突然有个念头闪过脑海。
世人常说。
剑修之极境并非武者境界。
而是身剑合一的化境。
说我即是剑。
剑即是我什么的。
其实名号无关紧要。
持枪便成身枪合一。
挽弓则谓身弓合一。
名目随时可改。
重要的是其中真意。
让流转于筋骨的内息。
自然渗透到手中兵刃的境界。
并非催发剑气。
或缠绕剑罡。
那些表象。
而是臻至绝顶时 内息如血脉般与兵器交融。
达到与掌中武具浑然一体的境地。
虽隐约明白其中含义。
说实话.
作为武斗系来说是很困难的事.
武斗系绽放光芒的瞬间.
是从抵达绝顶之时开始的.
内力渗透进肉体,由此终于能发挥效率.
虽然说是神拳合一.
但我并不太了解.
或许是我没能到达那个境界.
又或者不知不觉间已经达到了也说不定.
但至少能明白这和剑是不同的.
‘我当时问她的时候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以前也确实回想过的.
当我向魔剑后提出这个疑问时.
她确实是这么回答的.
-自然而然就会了.
大概就是这种说法.
当然.
问出这种问题的我是个白痴.
虽然.
之后她又补充了几句.
但对我来说都是无法理解的话.
她当时说什么来着….
「…说是要想象雷电的流动.」
大致是这么说的.
因为她本人使用雷气,所以用这个来比喻说明.
‘听完那种解释我能懂才怪.’
雷电的流动是什么鬼.
难道雷雨天盯着天空看就能顿悟吗?
总之意思就是对我来说没有理解的方法.
不对.
说到底,想去向魔剑后请教的我就是个蠢货.
她们这种全靠天赋堆起来的人类,本来就不该指望能得到什么教导.
对那些家伙,还得从解释为什么那行不通开始。
‘总之现在那并不是重点。’
管他闪电还是喇叭,眼下得先考虑怎么对南宫震开口….
「…嗯?」
想着总得说点什么,正欲翕动沉重的嘴唇时。
面前的南宫震正用某种呆滞的表情盯着我。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人….」
话到嘴边却不由自主地紧紧闭上了嘴。
因为从南宫震的表情里感知到了什么。
哇….
‘那简直离谱到家了。’
那表情活像是突然顿悟了什么不是吗。
真顿悟了?就现在?
我做什么了就突然这样?
明明什么都没做….
‘难道。’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
‘该不会是因为我刚才嘀咕闪电什么的才这样?’
虽说是过去剑后对我说过的话。
对我而言根本毫无帮助的内容。
看来南宫震似乎并非如此。
第一。
‘这想法并不难想到吧?’
毕竟受家族武功影响使用雷电之力的这群人。
不可能没考虑过这种事。
就连我也曾试图从火焰中参悟什么。
有次生起篝火连续盯了好几天。
结果什么都没领悟到,气得乱踩发泄时。
还被严重烫伤过。
‘疯子….’
堂堂火功世家的武者居然被烫伤。
这他妈算什么荒唐事…?
…总之。
若南宫震至今才因这句话顿悟。
‘说明现在正是这句话派上用场的时候。’
究竟有何差别。
虽然我不明白回想电流走向能有什么帮助。
但南宫震显然已触及顿悟。
这顿悟的结果或许不错。
也可能很糟。
但此刻我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
「…现在开溜行吗?」
虽说是歪打正着。
好歹也算给了点东西。
良心是有点痛。
反正我这种没良心的家伙也无所谓吧?
况且还能拿做到这份上够意思了当借口。
我观察着凝望虚空的南宫震。
能清晰看见他体内蛰伏的气息。
光是看着就让人发麻的雷息。
甚至能感觉到那些气劲像有自我意识般蠢动。
虽未摆出正式架势。
但气的流动千真万确。
‘…现在碰他。会当场暴毙吧?’
那种意识高度集中的状态下。
啪!轻轻一碰就会经脉逆乱猝死。
我对正看着这景象的南宫震悄声说:
「那…我先撤?」
即便开口也没得到南宫震回应。
当然,那种状态下谁还会答话。
按理说这时候该替他护法才礼貌。
但想着他总会有办法吧。
与此同时。
‘光靠被雷劈几下就顿悟也太混混做派了吧?’
虽说顿悟本就是突如其来又怪异的东西。
但这未免太卑鄙了吧。
要顿悟也该是我来顿悟。
这种被喂到嘴边的感觉让我胃部剧烈绞痛。
‘突然火大?要不直接碰碰看?’
现在哪怕只是轻推肩膀都足以让人走火入魔。
咯吱。
背后有人推开练功房的门走了进来。
我没有特意转头确认。
因为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在…干什么呢?」
不出所料,这声音的主人是南宫霏儿。
于是我头也不回地回答南宫霏儿。
「…护法。」
连我自己都觉得这声音有点过于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