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早起,简单修炼后擦去汗水。
略微僵硬的肌肉舒展开来,内息运转自然,较平日更觉神清气爽。
正舒展身体时,后方传来怪异声响。
「…嗯呜….」
「什么都没干就开始哼哼唧唧。」
只见仇折叶瘫在地上淌着口水。
明明长了张俊脸,每次练完功都是这副德行。
看着看着便不自觉地叹气。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弱不禁风….」
「…我….比仇公子大人您….」
「啊,是是是你年纪比我大行了吧。那倒是挺住啊。」
「呃呜呜….」
是从华山派回来之后开始的吧。
跟着英风在那儿修炼的习惯已经刻进身体里了。
华山派特有的蛮横修炼方式已经融入骨髓了。
[竟敢说蛮横…!这该死的混账]
这句毫无虚假的干净话让老头那潭死水炸了锅。看来是被戳中痛处了。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征兆了!]
‘好征兆…’
没错,说是好征兆那就是好征兆。
反正多训练总没坏处。
斜眼瞥向武延那边。
武延虽然也和仇折叶一样满脸疲态,但没像仇折叶那样在地上打滚。
要说问题的话,就是不肯与我对视。
大概还在为昨天的事闹别扭。
‘这么大个人还闹脾气…’
虽然这么说,但毕竟确实是我的错,我也无话可说。
倒是注意到他嘴角在偷偷上扬。
八成是因为腰间珍重佩戴的那把剑吧。
可能因为我把盟里赏赐的剑顺手给了武延。
原本对我充满失望与委屈的武延看到剑就——
‘少爷是觉得,我会被这种东西轻易收买吗?’
虽然义正辞严地这么反驳道。
但看来拒绝得很勉强。
‘可、可是超喜欢嘛’
虽然看似强忍笑意保持矜持。
在我看来早就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剑对剑手而言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才会那样吧。]
神老头像是认同般点头回应,我接着问道。
‘不是有句话说匠人不挑工具吗?’
听我这么说,老头嗤笑着回答。
[哼,可笑,所以我才说跟耍拳的没法沟通?]
‘怎么突然扯到拳法去了…?’
这老头突然说什么胡话呢。
这分明是武功歧视吧?
[好剑更能承载内力是常识,匠人不挑工具?那都是狂妄之徒的屁话。]
虽然有点别扭,但我也跟着老头的话轻轻点头。
我也是明知故问。实战时谁都会比平时更计较武器的性能,这是现实。
[我用的是当代最负盛名铸剑师打造的剑。]
因剑钝而要多砍一刀的差距,可是生死攸关。
说不定就决定了是死是活的瞬间。
[话说回来。小子。]
‘在。’
[你觉得那家伙会怎么想…?]
顺着神老头的话,我看向在地上蠕动的仇折叶。
刚结束修炼的狼狈模样配上那双充满叛逆的眼睛格外醒目。
那没大没小的眼神。
因为把剑给了武延,自己没拿到就在那儿闹脾气。
在我看来真是滑稽。
‘…按常理我怎么可能给你啊。’
武延虽是仇家的人不算自己人,好歹是护卫。
多少有些信任基础。
你算老几。
「喂,起来。」
靠近后咚咚戳了戳仇折叶。
「你要躺到什么时候。」
「…请不必费心。」
「啥玩意儿?」
「反正像我这种货色….仇公子大人…呃啊!」
见他胡言乱语就随便踩了几脚。
虽说老生常谈 但每次这些嚣张家伙对我这么说话时都相当不爽。
「你个钱多的主儿还为了把破剑在这儿哼哼唧唧。」
「我哪来的….钱啊!」
「少逗了。」
也是 你确实没有。
但大长老应该挺多吧?
‘我可是知道那家伙的家底。’
作为前世知晓仇家旁支仇善门收入 以及大长老在此积累多少财富的过来人。
甚至目睹过仇折叶平日生活状态的我。
这小子肯定过得相当滋润。
某种意义上 可能比血亲的我还阔绰。
[比直系血脉过得还奢侈 你这些年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不过话说回来 我自己也算过得挺铺张。
毕竟父亲对我要钱也是来者不拒。
只是到手就全挥霍在吃喝玩乐上罢了。
「哎真是 别哼哼唧唧了。」
「…从没哼唧过。」
确实也没哼唧过。
毕竟修炼伊始就已是具行尸走肉。正犹豫要不要再踩几脚时硬生生忍住了。
记得这家伙原本没这么烦人啊。
怎么现在跟小孩似的撒泼?
逗他说要给又不给 心情能理解。
但继续这么哭哭啼啼看着就烦。
「改天给你个差不多的玩意儿 别闹脾气快起来。」
最终,耐不住烦又补了一句,仇折叶的眼里重新有了光。
然后他站了起来。
简直像是早就等着这一刻似的。
「你搞什么?」
「呃…那个。」
见我露出荒唐表情,仇折叶假咳几声开口道。
「…您不是要继续修炼吗?」
“...”
这厚颜无耻的反应让我噗嗤笑出声。
真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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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修炼简单洗漱后,回到了宿舍。
从清晨就开始练功,现在应该过正午了吧。
‘气息运转似乎没问题。’
让真气在周身游走检查,所幸未见异常。
光是体内同时流转的真气就有四股。
这些真气互不冲突运行顺畅,本身就是奇迹。
[我不在时你又乱吃了什么]
老头无语地吐槽。
我也无言以对。
[这就是所谓的那家伙的真气?]
比武大会上强行侵入的血魔真气。
原本是张善渊和南宫天俊使用的真气。
「您觉得如何」
[…嗯哼]
若论特性,似乎是能在短时间内极大强化肉体能力。
更进一步说还能增强武功威力。
问题在于持续时间不长,且火焰变色后会格外显眼。
更重要的是随之而来的肉体反噬。
想到张善渊,这或许仅是我的特例。
那家伙似乎不会像我承受这么剧烈的反噬。
‘看来要尽可能避免使用’
[不是别的,既然是那家伙的气息,这样做可能更好。]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意图给我植入这种东西。
若早知道那家伙是血魔,我根本不想特意动用它。
‘说是礼物来着?’
真是荒唐透顶。
就像魔气对我来说如同烙印。
血魔给的这份力量也没什么两样。
‘这个也是啊…...’
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
不是别的,正是李长老偷偷塞给我的戒指。
推测可能是败尊的物件。
再深究的话,这枚被视为遗物的戒指。
惊人地褪去了岁月侵蚀的锈迹,恢复了原本模样。
刚取出时明明还是件古董。
顺便声明我什么都没做。
这是昨晚在房间里发现的异常现象。
[看来铁英那家伙确实动了什么手脚]
对老头的话点了点头。
[有没有特别感受到什么]
「有一点。」
能感受到的是。
正是昨天能识破戴着熙英面具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