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碎片3(2 / 2)

[需要的时候就随便使唤!现在轮到我要使唤你了!]

「为什么睡了一整天醒来就闹成这样…」

啊,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您继续睡。

短暂的重逢喜悦过后,涌上心头的是后悔。

看我反应啧啧!老头悄悄笑了。

[开玩笑的。]

不像啊,肯定不是这样吧…

正这么斗嘴时,铁英突然插话。

[真是令人怀念的场景啊。]

这话并非对任何人说,更像是自言自语。

神老头没有刻意追问这句话。

似乎早已知道答案。

[神彻。]

[嗯。]

[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放弃吧。]

[很了解我嘛。说到底,你有能说服我的话吗?]

[...]

被堵死的嘴里似乎吐不出任何话语。

[只是做该做的事罢了。铁英。]

[那真的,算是我们该做的事吗。]

[作为被认为最接近佛门的你,说出这种话真是荒谬绝伦。]

忽然感到有人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

我毛骨悚然地拼命抖动手感尚存的肩膀。就算是错觉也让人非常不舒服。

[既然下定决心要自己做的事,那不是该做的事又是什么呢。]

[...]

扑通。

随着鲤鱼游动传来声响,但停滞的世界依然如故。

沉默片刻的铁英打破寂静开口。

[血魔将自己的肉身与灵魂切割后撒遍这片土地。]

[说撒遍是什么意思。不是称作封印吗。]

[那是最佳方案。是那家伙选择的最后手段。]

切成碎片撒出去。

肉身姑且不论,灵魂要怎么切割?

[肉身在魔境,灵魂在东方,包括精神在内的无数部分被切碎送往四方。尤其是血魔的五感被反复切割后抛入沧海。]

听着就难以置信。说什么分离肉身与灵魂。

更别说连精神和五感都被切除了。

但关键在别的部分。

神老头似乎与我同感,出声质疑。

[…若这种方法可行,怎能确信血魔不会破除封印?]

这能否称为封印都值得怀疑。

听着比杀死更狠毒。

面对质问,铁英沉默。

这意味着不可言说。

[…好吧,那就是说连具体对策也不能告知。]

老头正要追问时,鲤鱼的长须突然快速掠过我身侧。

「嗯…?」

错觉吗?

未及细想那微妙触感,铁英继续道。

[让明那家伙去找。]

[什么!你是说,明也参与其中?!]

‘…明这个名字。’

在神老头口中听过几次的名字。

雷天一剑南宫明。

神老头在和南宫震的比试中,曾回想起雷天一剑的身法进行比较。

要论评价的话,是个讨厌又烦人的家伙,但确实是个有才能的男人。

…那家伙现在也在某处维持着这般模样吗?

华山是石头,少林是鲤鱼。

南宫会是什么呢。

不管变成什么都无所谓。

[意思是找到明那家伙就行了吗]

[眼下这是我能给出的最明智答案]

[虽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不过也罢。幸好不是毫无办法…那铁英,明那厮现在何处]

神老头话音刚落,铁英晃动着粼粼发光的尾巴开口。

[不知道啊我]

[…嗯?]

“…?”

这说的什么话

[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在这湖里活了几百年]

[那到底什么信息是有用的!这秃驴!]

[阿弥陀佛…都说了知道也不能讲,怎么就是听不懂人话还继续发疯]

[臭小子立刻把那玩意儿抓来烤了]

「烤什么烤。别家门派的宝物怎么能随便烤?」

[有什么不能烤的!咱家的宝贝不都当赌注扔来扔去]

「那是华山派才能这么干…」

[这混账说什么…?]

趁神老头气得发疯的空档,铁英若有若无地用微妙的眼神瞟着我。

准确地说,他看的或许是我体内的老头吧。

[神彻]

[现在别装熟叫我,死秃子]

神老头虽然气呼呼地甩出这句话。

紧接着听到铁英的话,紧紧闭上了嘴。

[…很高兴见到你。]

不是错觉。

鳞片明显比初见时浑浊了许多。

神老头似乎察觉到了这点,原本低吼的声音略微泄了力。

[是要走了吗。]

铁英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

一想到现在或许该放手了,铁英竟有了离开的念头…。

[走?能去哪儿?]

[…嗯?]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神老头瞬间懵然吐出一句。

[…不是要走吗?]

[去哪儿?]

[登仙…?]

[对不死者说什么登仙,这像话吗。]

[刚才那气氛不就是这样吗。]

咯咯咯!

铁英扑哧一声大笑起来。

[本想走的,但走不了啊。这副镣铐绑着的可不是什么轻飘飘的伙计。]

[那么。]

[不过,倒是能稍微休息会儿了。]

窸窣。

粗糙的声响刺激着耳膜。

立即循声望去,虚空开始出现裂痕。

停滞的诡异状况终于要打破了吗?

[哎呀呀。]

铁英突然呼唤,我移过视线。

原本洁白优雅的鳞色因浑浊已接近灰暗。

那家伙那样真的没问题吗?

白雅义鱼似乎已不复存在。

[我虽不懂观天象,但活得久了总能多看出点门道。]

窸窸窣窣。

随着铁英的话语持续,金纹逐渐加深,开始呈现出随时可能碎裂的形态。

或许是因为这棘手状况的尾声正渐渐临近吧。

[神彻对你似乎有所期待,但不必刻意放在心上]

让人听完所有话才开口,真是说得轻巧。

这叫人怎么不在意。

[这深重罪业本因我们而起,不该由你来承担]

在铁英继续陈述时,我向他发问。

能请教您一件事吗?

[问吧]

您说过认识血魔吧

或许没料到我竟会问及血魔。

铁英露出了稍显惊讶的反应。

[…不错,我很了解,了解得太过透彻]

那您是否也知道…血魔的名字?

为什么呢。

虽然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问这个。

听着铁英的话语,我必须理清脑中不断膨胀的思绪。

我此生所有不祥预感,从未出过错。

若这也算才能,我恐怕能称得上是个天才。

即便如此,仍暗自祈祷这次千万别应验。

强忍至今的疑问,终于在此刻问出口。

原本打算向神老头询问是否知晓其名。

如今虽换了个问法,本质却未改变。

[为何问这个?史书上不是没有记载吗]

正如铁英所言。

史书确实未记载血魔之名。

只记述了五人的丰功伟业,以及由此换来的太平盛世。

这是连一瞬间都不曾觉得奇怪的部分。

莫非这部分也是您无法言说的内容?

[…真是个奇特的小鬼。且不说展现的才能,光是接纳神彻这点,还有见到我都不惊讶的做派…]

实在是经历了太多异常状况。

现在这种程度的事已经不足为奇了。

连时间都能逆转,这种小事算什么。

[…血魔的名字啊…不错,我知道的]

窸窸窣窣!

在逐渐崩塌的天空中。

铁英对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独孤俊]

听到这话我攥紧了拳头。

牙齿咬得咯吱作响都算轻的。

该死的,预感坏事发生的直觉准得让人发毛。

看吧。

[没错,血魔独孤俊。肯定就是这个名字]

这次也绝不会错。

这是何等卓越的本事啊。

简直他妈的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