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一步踏出,随脚步喷涌的气息发出咆哮。
沿着肩线酥麻掠过的分明是雷气。
那浓烈气息如此强烈,仅在南宫霏儿周遭就令人产生雷鸣般的错觉。
「咕嘟。」
张善渊咬得牙齿咯吱作响,强行唤醒僵直的身体。
光是活动身体就不得不消耗大量内力。
‘光是?这也配叫光是?’
他努力平息颤抖的剑尖,强迫自己忽略流淌的冷汗。
调匀呼吸的张善渊望向南宫霏儿。
垂落的剑与平静神情不似临战,倒像散步般透着慵懒气息。
虽然外貌中透着某种孤高的尊贵感。
但周身萦绕的气息却截然不同。
‘这就是…帝王剑形?’
造就如今南宫氏的南宫绝技。
更是被称作全部的存在。
南宫世家的帝王剑形——最强世家压倒性的力量正从南宫霏儿体内喷薄而出。
‘…区区南宫也配这般威势’
南宫绝技虽名剑形,根基却非剑术。
内力与雷气混合后破坏性倍增,喷发的威压自带独特形态。
恍若庞然巨物碾压而下的压迫感。
其中迫使对手跪地,再以高傲姿态君临的统治欲,如同露出獠牙彰显存在。
毫不掩饰凌驾众生的欲望。
因自身已创造出匹配此野心的价值,故为帝王。
又因誓要将此道毫无保留地以剑昭示,故称剑形。
帝王剑形。眼前展现的南宫存在感无比沉重。
「…不…过来吗?」
轻声低语的话语。张善渊直觉到了。
此刻若不行动或许就是终局。必须重新审视对手。
披着帝王框架的南宫霏儿轻盈移动。
步伐轻快得像是出门散步。
张善渊本能地举剑。只因觉得理应如此。
锵-!
“…!”
伴随着冲击张善渊被震退。
明明相隔足有十步远,南宫霏儿却已逼近张善渊鼻尖。
剑刃相击迸溅零星火花。
沉重。
勉强格挡的南宫霏儿之剑沉重得荒谬。
那纤弱手臂怎能爆发出此等力量?
不容长久思虑。因无这般余裕。
张善渊催动内力。
嗡——
微微鸣动的剑啸,正是源自张善渊的佩剑。
张家的独门武功·乐劈剑。
乃是人工激发剑啸配合音波攻击的剑法。
此乃张家绝学,亦是令当代武林盟主获誉乐剑之名的神功。
‘无法持久施展。’
因技法艰深难以长久维持。
音波功本身就需要相当程度的内力运用造诣。
能在年少时运用此技,本就彰显着张善渊的天资。
需疯狂催动内力,在难以持久的状态下挥剑。
因此出剑速度本应比平常更慢。
当然通过音波扰乱对手心神,这点代价尚可承受。
随着时间流逝,等自己成长起来就能解决的问题。
日后维持这种状态也好,挥剑也罢都会变得自然。等洗礼的气息渗入体内就更该如此。
光是这种程度,按理说对付当代后起之秀应该不成问题。
本该这样的。
咻——!
锐利刺来的剑尖擦过张善渊的发丝。
簌簌-!几缕被削断的碎发飘落。方才形势之凶险可见一斑。
问题是接踵而至。
噼啪-!
在随后爆发的雷气中,张善渊又后退了一步。
‘该死。’
无论是剑技还是音攻,都对那女人造不成任何伤害。
汹涌而出的形体剑气困住了张善渊的脚步,趁隙倾泻的剑舞凌厉得令人发指。
自己在施展武功的同时,无法保持平常的挥剑速度。
那么这女人又算怎么回事。
‘维持那种状态还能有这种速度?’
无法理解。
光是维持状态就已竭尽全力,自己不得不放弃某些招式。
直面帝王剑形后才更清楚——要使出那种招式,需要消耗的内力比自己更多。
而且还需要更精细的操控。
‘即便如此。’
以这种速度挥剑?张善渊难以置信。
但证据确凿。
锵-!锵!
南宫霏儿的攻势毫不停歇,仿佛不容许任何反击。她脸上看不出一丝疲态。
蕴含雷气的剑锋只要触及就会灼烧般炽烈。
间歇扰乱呼吸的气压让人几欲昏厥。
张善渊终于瞪大眼睛将内力一次性提起。在南宫霏儿稍微靠近的瞬间精准迎击。
呜嗡!
剑身发出巨大鸣响。这种程度至少能扰乱气脉吧。
虽然有点过度消耗内力。
必须改变局势了。
照这样下去根本看不到胜算。
‘先让她停下。拉开距离…’
咕嗡-!
「咳呃!」
胸口遭到沉重冲击。张善渊立刻发出闷哼滚倒在地。
明明觉得那招不可能突破防御。
南宫霏儿却若无其事地贴近身距,对着张善渊心窝挥出重拳。
「咳嗬….咳嗬…!」
在地面翻滚后勉强稳住身形的张善渊慌忙抬头。
为了确认南宫霏儿的位置。
虽然也有防备后续攻击的意图,但南宫霏儿出乎意料地静立原地。
不反击吗?
‘刚才那拳为何…?’
张善渊回忆着方才的攻击。
内力没起作用?
不可能。
明明完整施展了功法,也确实感受到了命中触感。
那为什么…?
“...”
映入眼帘的是南宫霏儿面无表情的脸。
突然有道血线顺着她嘴角淅沥流下。
看到这个就明白了。
不是没起作用,是南宫霏儿硬吃下了这招。怎么可能?
脑部和内脏应该都受到震荡了。
就像前些天的毒凤那样,若是毫无防备中招,早就该吐血倒地了。
南宫霏儿若无其事地用手轻轻抹去流淌的血水。
也没有发出呻吟。
连因痛苦而皱眉的表情都没有。
帝王剑形仍维持着。南宫霏儿就在那间隙中静静俯视着张善渊。
眼神里没有傲慢。
只是平静。
如同无事发生的静谧湖泊。
白玉雕成般的美貌,与之交相辉映的是满溢的璀璨。
那姿态庄严而孤高。
正因如此才配称南宫啊。
这念头不经意掠过张善渊脑海。
想到此处,张善渊狠狠咬住嘴唇。
直到鲜血流淌的程度。
‘这样下去不行。’
必须承认。眼下要胜过这女子实属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