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炸的。」
-现在要我做吗?
「不用了,就是夸夸你。反正午饭时间我得去办事。」
-那下次做给你吃。
「…啊,嗯…好,我下次再来蹭饭。」
换作别人早该拒绝了,但诸葛赫很享受为他人下厨的过程。
这次他也跃跃欲试想露一手,我便没推辞。
[你现在信任那孩子了吗]
神老头突然问道。
既然知晓我记忆的碎片,他自然会谨慎试探我对诸葛赫的态度。
我回答老头的提问。
‘不信任。’
我能斩钉截铁地说出口。表示并未完全信任那家伙。
但确实产生了些许信任。
还萌生了微弱的希冀——若他真心想要改过自新,或许那孩子也能改变。
所以至今仍未出手。
并且,希望永远没有出手的那天。
我对诸葛赫说:
「之前约好要和灵华一起吃饭的,到时候露两手吧。」
-...
诸葛赫似乎想写些什么又突然停住。我明明看见了。灵华的名字一出现,诸葛赫的身体就僵住了。
「你这小子…赫啊耳朵好像红了呢?」
听我这么说,诸葛赫慌忙捂住耳朵。甚至瞳孔都在不停晃动。那也是在演戏吧?肯定是演戏。
诸葛赫用小心翼翼的动作在地面写着什么。
-…什…么时候?
“...”
看来是我的错觉。这家伙果然是个危险分子。
******************
又捉弄了诸葛赫一会儿后,向神医行礼走向仇家中央。既然是重要谈话肯定会在那里进行。
不出所料,越往前走越是看到些陌生面孔。
大概是南宫世家的人吧。
到达入口时,仇家的人向我低头让路。
中途还被侍从半强迫地换了衣服。
本想穿得随意些,看来那样不太合适。
‘我似乎不是最晚到的。’
南宫震和父亲似乎还没来,只有南宫霏儿独自坐着。想到反而更自在,便推门而入。
「你什么时候来…」
随后身体就像故障般不得不停下动作。
纯白的花朵正端坐那里。
看来出故障的不止我一个,神老头也用微微发抖的声音说道:
[…那般容貌的话,称之为邪术也不为过吧。]
邪术么,对男性说不定真有那种效果。
本该以刚睡醒的模样随便应付下就出门的场合,精心打扮的南宫霏儿却拥有超乎必要的破坏力。
就连看惯她脸的我,此刻面对这副模样也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正发呆望着,南宫霏儿的视线突然转向我。
「来…了?」
「…来了。」
颤抖的视线游移着,最终落在南宫霏儿的唇瓣上。
方才受伤的部位让人有些担心,所幸伤口不深似乎很快愈合了。
正在检视她脸庞时,南宫霏儿开口道。
「雪儿来找过你。」
「啊对了,我没打招呼就出去了。」
白天离开住所时没留话,看来魏雪儿在找我。毕竟我没回住所,先去了唐少烈那儿又去了神医那儿最后来了这里。
‘待会儿得去找她’
这么想着坐到南宫霏儿对面,却始终不敢抬头看她,只呆望着眼前的茶杯。
‘要疯了’
这算什么蠢行为?居然因为太好看而不敢直视。边骂自己边艰难地试图抬头。
南宫霏儿似乎察觉到异样,轻声问道。
「奇怪…?」
「嗯?」
「…我….很奇怪?」
带着些许失落的声音让我终于抬头,对上了她透着不安的眼眸。
这个看似迟钝冷漠的丫头,竟会因我不看她这种小事露出这般不安。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这件无聊小事却让心里莫名泛起涟漪,思想和身体竟呈现出如此矛盾的反应。
「…不奇怪。」
「那?」
小小的期待感。
南宫霏儿眼里浮现出极细微的期待。就算不问也知道她在期盼什么。
原本以为她对自己美貌毫无自觉,近来却似乎改变了想法,开始意识到自己有多出众。
长成那样还不自知才更奇怪吧。
在南宫霏儿执着的目光下败退,我叹着气挤出回答。
「挺…漂亮的。还不错。」
听我这么说,一直憋着的神老头终于开口。
[非要画蛇添足说后半句是吧?]
‘…您说得对。’
[不错个屁。会用点火术就这副德行,揍小屁孩时火气那么大,现在是被泼了冷水还是怎么着?]
‘别打了。疼。’
边说边偷瞄南宫霏儿的反应。我自己也觉得有点过分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南宫霏儿正开心地微笑着。
「就想听你这么说。」
说着灿烂地笑起来。
如今笑起来已不再生涩,面对我时也能自然展露笑颜。
可笑的是,记忆中那些该死的斑驳情感,竟被这简单举动冲刷得七零八落。
当然不会彻底洗净。
毕竟连曾经的你也无法忘却。
忽然。
非常忽然地,想起过去对你说过的话。
-你就像月亮呢。
那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深意。
剑后的皮肤偏白,恰逢夜晚,月光染在她青白的头发上。
仅此而已。只是瞬间那么觉得,所以就说了。
我还记得你听完我的话后呆呆站了很久的样子。
当时在想什么呢。
现在倒想问问你。那时候到底在琢磨什么。
想追问的事堆成山。虽然现在哪件都问不成了。
这世原本打算避开你的,阴差阳错竟纠缠得这么深。
「这都怪你。」
「嗯…?
我卑鄙地转移着责任。南宫霏儿露出茫然表情回应着不知所谓的话,
看着她的模样,我咯咯笑了起来。
闲聊片刻后,侍从来通报父亲和南宫震到了。
我稍微调整了坐姿。
毕竟姑且算重要行程。
‘…本来是想逃的。’
此刻发现自己竟半妥协了,有些惊讶。这是放弃了吗?
[不就是看人家漂亮才道谢收下的嘛]
‘...’
对神老头的话无法反驳的自己真让人窝火。
很快南宫世家与仇家的会谈便开始了。
我立刻察觉到一个事实。
是以前就隐约预感过的情况。
虽然当初询问时父亲保持了沉默,但现在能确定了。
父亲和南宫震的关系,确实恶劣到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