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特殊对手,这仍是明显失误。
正想道歉却察觉异样。
仇阳天的声音比想象中近得多。
「什么…」
话未出口身体先动。
因数月来斩杀魔物形成的敏锐身体已随本能行动。
木剑挥向空中。
红色剑气划出正面半月斩。
但那里空无一物。
咕呜-!
不是正面。
仇熙凤急转身体应对侧腹袭来的危机感。
砰-!
勉强躲过了。
刚闪避就听见原本所在处传来爆裂声。
电光火石的一瞬。
仇熙凤踉跄后退几步 用颤抖的眼神望向仇阳天。
本该是自己站立的位置 此刻站着仇阳天。
看似随意挥出的拳头上 正蒸腾着赤色气浪。
非常微弱地。
随着她拉开距离 修炼场再次被黑暗笼罩。
在那黑暗中央 能感受到仇阳天的视线。
仇阳天的瞳孔正泛着淡淡红光。
‘怎么会…?’
能在周身缠绕赤色罡气。
引发肉体蜕变的时机。
这本该是达到她这般境界才会出现的变化。
‘为什么?’
她重复着相同的疑问。
正因同修一脉武学 才更清楚异常。
那确实是仇炎火轮功 却又截然不同。
硬要说的话 更像家主。
站姿也好 眼神也罢。
连运转的罡气也是。
从仇阳天身上看到了虎侠的影子。
绝非父子相像那么简单。
三星的仇阳天身上竟显现出满星的父亲姿态 实在诡异。
仇阳天轻拍手掌开口道:
「姐姐」
被压制了。
连魔物都未曾给过她这种压迫感。
并非受罡气所制。
纯粹是被仇阳天散发的气势所压倒。
堂堂后起之秀。
剑凤仇熙凤 竟落得如此境地。
‘...真瘆人。’
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那孩子变成那样。
她无比怨恨自己缺席世家数月的时光。
因为在那段蜕变期里自己没能见证过程。
这让她深感遗憾。
仇阳天注视着她说道。
「现在能认真起来了吗?」
「...是啊,刚才确实大意了呢。」
若是仇阳天没有呼唤自己?
若他瞄准的不是侧腹而是下巴?
即便如此还能毫发无损站着吗。
仇熙凤无法确定。
强压翻涌的亢奋情绪,仇熙凤问道。
「弟弟,到底发生什么了?」
「经历了不少事呢。」
他带着索然无味的表情回答。
看来都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不行啊...这样下去...」
仇熙凤轻轻舔过嘴唇。
弟弟的成长令人欣喜。
本以为误入歧途的弟弟似乎找到了正道,这让她稍感宽慰。
但武者本能的渴望正悄然滋长。
恨不得立刻让眼前对手跪地臣服。
明明不该忘记初衷,可不断涌现的欲望令仇熙凤心烦意乱。
‘就尝一小口?’
只是微量的话,弟弟应该能承受吧。
念头触及此处的瞬间——
唰啦-!
仇熙凤已付诸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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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才清醒过来?’
感受到比先前炽烈数倍的气息,她深深叹息。
从刚才起就神情变幻不定,时而蹙眉时而轻笑。
仇熙凤的表情持续反复变换着。
若是轻拍下巴就能了结的事,但初衷本就是要耗尽她体内气力。
仇熙凤应当也存着这般心思,所以我才稍微刺激她让她清醒。
最初本打算只是传达‘给我清醒点,我也有资格参加比武’这个意思。
是否做得太过火了?
‘疯了…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
脸颊掠过的热浪让我不自觉地畏缩。
可以确定。
那绝非五星级别的热浪。
只可能更高。
「…姐姐确实清醒了吧?」
虽因不安而发问,火团中的仇熙凤却悄然微笑。
「当然!没事没事。」
看起来可不像没事。
见她略显癫狂的模样,突然想起这疯女人即将获得的绰号。
狂剑 仇熙凤。
‘…说白了不就是疯婆子嘛。’
这绰号怎么美化都说不出口。反过来说也正因如此贴切。
是否刺激过头了?
晋升三星后使用招式确实顺手许多。
多亏如此才成功抓住破绽给予一击。
「…好像多此一举了。」
感觉那头火焰疯老虎被过度刺激了。
这样下去可难以收场。
「接招吧弟弟…!」
「…不必了我看还是别….该死混账。」
根本不等我回应仇熙凤就猛然扑来。
当夜宅邸内的修炼场因仇熙凤的暴走彻底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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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仇阳天宅邸逐渐消失之际。
南宫世家的家主室。
「….这是。」
家主南宫震无法掩饰颤抖的双眼,再次追问。
「这说的是什么。」
递上信函的护卫不敢开口,直接双膝跪地。
「…是属下失职。请家主恕罪。」
护卫的辩解根本传不进他耳朵。
重要的是此刻他手中那封深夜送达的信函。
南宫震用发抖的手展开女儿留下的书信。
几行潦草字迹映入眼帘。
字迹歪扭得几乎难以辨认。
但他确信这就是女儿的手笔。
整个南宫家敢写得这么丑还敢招摇过市的,也就那丫头了。
「……连什么时候失踪都不知道?」
「是…是的……」
护卫硬着头皮回答家主的质问。
南宫震的眉心终于拧出沟壑。
该欣慰女儿能避开世家护卫的眼线吗?
若不是这种缘由,他或许会为此骄傲。
南宫震终于怒不可遏地揉碎了信纸。
「…给我抓回来。」
暴怒的声浪在房间里震荡。
护卫被这股威压震得连应答都做不到。
只能咬着牙拼命点头。
皱巴巴的信纸上,南宫霏儿歪歪扭扭地写着:
-我要去见未婚夫啦。
就是这么句话。
也就是说。
南宫霏儿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