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提着梅子酒走来,陶瓮的塞子一拔,酒香混着药香漫开来:“该喝酒了!” 他给萧承煜斟了碗酒,又往孩子们手里塞了些蜜饯,“慢点喝,别呛着。”
老秀才突然咳嗽两声,手里的戒尺在掌心敲了敲:“都安静些,听我说。”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萧将军护我青山村周全,孩子们敬他一杯;将军带回北境药种,咱们敬他第二杯;将来药圃长满南北药材,咱们再敬第三杯!”
孩子们举着糖水碗,齐声喊着 “干杯”,声音震得药圃里的露珠簌簌往下掉。最小的药童非要跟萧承煜碰碗,糖水洒了满身也不在意,只顾着把绣的七叶莲药囊往他怀里塞:“这个给您!能安神!”
萧承煜接过药囊,指尖抚过歪歪扭扭的针脚,突然红了眼眶。他把孩子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肩头:“走,师丈教你耍剑花去。” 木剑划过晴空的瞬间,剑穗上的两个药囊轻轻碰撞,发出叮的脆响,像串流动的音符。
暮色漫进药铺时,药房里还飘着酒香。萧承煜坐在案前,看着林小羽整理他带回的药书,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这是北境老军医送的,上面有专治冻伤的方子,用灵泉水调配效果更好。”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让你担心了。”
林小羽的指尖划过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印记:“回来就好。” 她往他手里塞了个陶罐,“这是给你泡的薄荷茶,北境的风大,喝了能润嗓子。”
窗外传来孩子们的笑声,他们正举着北境的药种在月光下奔跑,影子被拉得老长,像串流动的墨点。萧承煜突然起身,往药圃走去:“我去看看那些药种,说不定已经发芽了。”
林小羽跟在他身后,见他蹲在刚种下的地方,指尖轻轻拂过湿润的泥土。月光落在他发间,把那道疤痕也染成了银白。她突然想起北境的雪,想起等待的日日夜夜,想起此刻药圃里的新绿,突然明白,所有的坚守都值得。
“你看。” 萧承煜指着土里冒出的嫩芽,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真的发芽了。”
林小羽蹲下身,见那抹新绿顶着层细绒毛,像个刚睡醒的娃娃。灵泉水浸润的泥土果然不一样,连北境的药种也能在青山村的土地上扎根生长。她抬头看向萧承煜,见他眼里的月光比天上的还亮,突然笑出声:“等它们长大了,咱们就用它们做最好的药囊。”
萧承煜握住她的手,放在那株嫩芽上。泥土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带着生生不息的力量。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等药圃长满南北的药草,咱们就成亲吧。我用剑挑红绸,你带着孩子们绣的药囊,好不好?”
林小羽的眼眶突然红了。她望着药圃里摇曳的红绸,望着远处村民们温暖的灯火,望着身边这个系着两只药囊的男人,突然觉得,所有的等待都化作了此刻的圆满。
夜深后,药铺的灯还亮着。萧承煜坐在案前,给孩子们削着木牌,上面刻着北境的药草名字。林小羽坐在他身边,往药囊里填着新采的艾叶,绿布上的七叶莲在月光下轻轻晃动。
窗外的药圃里,新种的药苗在灵泉水的滋养下,正悄悄往高处长。林小羽知道,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开满南北的药草花,而她和萧承煜的日子,会像这药香一样,绵长而温暖,在岁月里酿成最甘甜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