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与胖子背靠背作战,软鞭与工兵铲交织成密不透风的防御,可凶煞如同潮水般源源不断,胖子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手臂早已酸痛不堪:“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凶煞杀不完,封印也快撑不住了!”
白泽脸色愈发苍白,神君本源被混沌之气持续侵蚀,灵光屏障已经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他抬头望向界碑顶端,那里残留着一丝他之前埋下的神念,突然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去封印另一端,缠住它的本体!”
“不行!”吴邪急忙回头,“你现在损耗严重,去了就是送死!”
“这是唯一的办法。”白泽回头看了众人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托付,“我会用神君本源暂时拖住它,你们必须在三个时辰内,找到界碑的上古阵眼,用麒麟血脉、古刀灵气和你们的羁绊之力,重塑封印——只有纯粹的‘生之力量’,才能彻底隔绝混沌本源!”
话音未落,白泽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径直冲入界碑的裂纹之中,裂纹瞬间闭合,只留下一声隐约的清喝,回荡在天地间:“守住这里!”
随着白泽的离去,灵光屏障骤然减弱,黑色黏液与凶煞的攻势愈发猛烈。界碑的震颤越来越剧烈,碑身的裂纹已经蔓延到了基座。吴邪望着闭合的裂纹,咬了咬牙,将更多的麒麟之力注入符文:“我们不能让白泽白白牺牲!”
张起灵刀身一横,幽蓝刀火暴涨,硬生生劈开一头巨型凶煞:“阵眼在哪?”
解雨臣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张残破的古籍残页,那是之前在古墓中找到的,一直没看懂:“这上面记载过界碑的阵眼,在碑身地下三尺,藏在一个上古法阵里!”
胖子眼睛一亮,立刻掏出工兵铲:“挖!老子今天就算挖穿地壳,也要把阵眼挖出来!”
三人分工明确,吴邪继续加固符文,张起灵守护碑身,胖子则奋力挖掘阵眼,解雨臣在一旁护法。凶煞的嘶吼声、符文的震颤声、工兵铲挖土的闷响交织在一起,天地间的混沌之气越来越浓,连阳光都被彻底遮蔽,唯有界碑上的金红二色光芒,还在顽强地对抗着无边黑暗。
三个时辰的时限,正在飞速流逝,而浊渊之主的咆哮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界碑裂纹闭合的刹那,白泽已置身于无边无际的混沌之域——这里没有天地,没有光影,唯有浓稠到化不开的黑气翻涌,每一缕都带着吞噬神魂的侵蚀力。浊渊之主的本体悬浮在混沌中央,并非实体,而是一团直径万丈的漆黑旋涡,旋涡中心跳动着幽紫核心,无数触须般的混沌之力从旋涡中延伸,狠狠抽向白泽。
“神君?不过是强弩之末!”浊渊之主的声音带着穿透神魂的震荡,“你以为假死引我现身,就能困住我?”
白泽灵剑横挡,灵光与混沌触须碰撞,火星瞬间被黑气吞噬,他踉跄着后退数丈,白衣上的黑气已然蔓延到肩头,灼烧般的痛感顺着经脉蔓延:“越来越难了……”他低声喘息,神君本源在混沌之域中被持续压制,每一次催动神力,都要承受神魂撕裂般的剧痛,“你的混沌之力,竟比万年前强盛了数倍。”
旋涡猛地收缩,又骤然扩张,无数道混沌光柱从其中射向白泽,轨迹刁钻至极。白泽身形疾闪,灵剑在身前划出层层光盾,可光柱的冲击力远超预期,光盾接连碎裂,一道光柱擦着他的肋下掠过,瞬间撕裂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气顺着伤口疯狂涌入体内。
他咬碎舌尖,精血喷在剑身上,灵剑灵光暴涨,勉强劈开身前的混沌之力,却已是强弩之末。浊渊之主的旋涡缓缓逼近,幽紫核心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万年前你能联合上古众神封印我,如今只剩你孤身一人,还想螳臂当车?”
白泽咳出一口黑血,却依旧握紧灵剑,目光坚定地锁定旋涡核心:“我虽孤身,但现世有他们……只要能拖住你三个时辰,重塑的封印便会彻底隔绝混沌,你永无出世之日!”
他猛地催动仅剩的神君本源,身形化作一道璀璨的灵光,径直冲向浊渊之主的核心——与其被动防御,不如孤注一掷。可就在灵光即将触碰到核心的瞬间,旋涡突然反转,产生的巨大吸力将白泽死死困住,混沌之力如同无数钢针,刺入他的四肢百骸。
“越来越难了……”白泽的意识开始模糊,体内的神力被快速吞噬,白衣渐渐被黑气染成深灰,“吴邪……张起灵……你们一定要……”
话音未落,混沌旋涡猛地收缩,将他彻底卷入其中,幽紫核心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似乎在炼化这来之不易的神君本源。而现世的界碑,此刻已布满裂纹,黑色黏液顺着碑身流淌,凶煞的嘶吼声越来越近,三个时辰的时限,仅剩不到一半。
混沌旋涡深处,白泽被无尽黑气裹挟,神君本源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浊渊之主的笑声带着撕裂神魂的恶意:“炼化了你的本源,我便能彻底冲破封印,让混沌笼罩三界!”
黑气顺着七窍涌入,白泽的意识在沉沦边缘挣扎,灵剑上的灵光越来越黯淡,几乎要被黑气吞噬。就在这时,他胸口突然亮起一点微光——那是万年前与上古众神定下盟约时,共同注入的一缕“同心灵韵”,此刻竟被现世界碑方向传来的三道气息唤醒。
是吴邪的麒麟金光、张起灵的古刀寒芒,还有解雨臣与胖子交织的羁绊之力!
“他们还在坚持……”白泽猛地睁眼,残存的神念爆发出顽强的韧性,“我不能输!”
他强行调动被压制的本源,将同心灵韵融入灵剑,原本黯淡的剑身突然爆发出三色交织的光芒——金、银、幽蓝,与现世三人的力量遥相呼应。“以同心为引,破混沌,斩本源!”白泽嘶吼着,挣脱黑气束缚,灵剑化作一道三色流光,狠狠刺向幽紫核心。
浊渊之主猝不及防,核心被刺穿的瞬间,发出一声震彻混沌之域的哀嚎,旋涡剧烈翻腾,黑气如同潮水般退散。但白泽也已油尽灯枯,三色灵光快速黯淡,他被核心炸裂的冲击波掀飞,重重摔在混沌之地上,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而现世这边,胖子的工兵铲终于挖到了坚硬的石板——上古阵眼就在下方。可就在这时,界碑突然发出一声巨响,一道巨大的裂纹从顶端贯穿到底,浊渊之主的本体气息透过裂纹倾泻而出,压得四人喘不过气。
“不好!白泽那边出事了!”吴邪脸色惨白,麒麟之力突然剧烈波动,与白泽的联系变得微弱。
张起灵眼神一沉,突然将黑金古刀插入阵眼石板:“用我的刀当媒介!”
解雨臣立刻会意,将短刀抵在古刀刀柄上,银芒注入;胖子也扑过来,双手按在石板上,将自身阳气灌入;吴邪毫不犹豫,眉心麒麟光点暴涨,金色血脉顺着古刀流淌,与银芒、阳气交织,化作一道三色光柱,直冲阵眼深处。
“上古法阵,以同心之力为引,重塑封印!”四人齐声嘶吼。
三色光柱融入阵眼,界碑上的裂纹瞬间停止蔓延,碎裂的符文重新亮起,比之前更盛的红光与三色光芒交织,形成一道笼罩天地的光幕。混沌之域中,陷入黑暗的白泽感受到这股熟悉的力量,胸口的同心灵韵再次闪烁,一道温和的光包裹着他的神魂,顺着光幕的连接,缓缓向现世传送。
浊渊之主的咆哮声越来越远,混沌之气被光幕彻底隔绝,界碑重新恢复平静,甚至比万年前更加坚固。四人脱力倒地,看着彼此狼狈却坚定的模样,不约而同地笑了。
片刻后,界碑前的空地上,一道微光凝聚,白泽的身影缓缓显现,虽依旧虚弱,却已恢复了几分神采。“我回来了。”他微笑着说。
胖子挣扎着爬起来,一拳捶在他肩上:“你小子,下次可别玩这么惊险的了!”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完好无损的界碑上,也洒在五人身上。混沌彻底退去,大地重焕生机,而这段并肩作战的羁绊,如同界碑上的符文,永远铭刻在彼此心中。
五人还未从劫后余生的喘息中缓过劲,脚下的大地突然传来一阵极轻微的震颤——并非浊渊之主那般狂暴的搏动,而是细密、有节律的共振,仿佛有无数细微的东西正在土层下快速穿行。
白泽脸色骤变,俯身将手掌按在地面,神君感知瞬间下沉,眼底闪过一丝凝重:“是‘混沌孢子’!浊渊之主被封印前,将本源之力分化成无数微末孢子,散入了大地深处!”
吴邪刚撑起身子,就见不远处的草丛里,一株刚冒芽的嫩苗突然发黑枯萎,紧接着,地面鼓起一个小小的土包,一只指甲盖大小、通体漆黑的虫子钻了出来,接触到阳光的瞬间,竟快速长大,化作一只带着混沌气息的小凶煞。
“他娘的!这玩意儿还能繁殖?”胖子一脚踩碎小凶煞,却发现更多的土包在四周鼓起,密密麻麻,如同雨后春笋。
解雨臣短刀出鞘,银芒闪过,斩灭了几只靠近的孢子凶煞,眉头紧锁:“这些孢子藏在土壤深处,刚才的封印没能波及,现在正在吸收大地的生机快速孵化!”
张起灵望向远方的山林,那里的植被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枯萎,隐约有此起彼伏的凶煞嘶吼传来:“范围在扩大。”
白泽站起身,白衣上的灵光微微闪烁,正在快速恢复却依旧虚弱:“混沌孢子以生机为食,一旦蔓延到整个大地,即便没有浊渊之主,也会滋生出无穷无尽的凶煞,最终让这片土地再次沦为混沌炼狱。”
吴邪眉心的麒麟光点轻轻跳动,能清晰感受到大地深处那无数贪婪的吸食之力:“我们得找到孢子的聚集点,彻底清除它们!”
可话音刚落,天边突然飘来一朵诡异的灰云,并非之前的混沌黑雾,而是带着死寂气息的暗灰色,所过之处,阳光都变得黯淡,地面上刚孵化的孢子凶煞如同受到召唤,纷纷朝着灰云下方汇聚。
“那是什么?”胖子眯起眼睛,看清灰云边缘竟缠绕着一缕极淡的、不属于浊渊之主的气息。
白泽眼神一凛,握紧了灵剑:“是‘寂灭之影’——混沌本源衍生的伴生邪祟,以孢子为食,能将无数孢子凝聚成新的混沌核心。它比浊渊之主更隐蔽,也更难根除!”
灰云缓缓下沉,下方的孢子凶煞越聚越多,渐渐凝聚成一头数十丈高的巨型凶煞,浑身覆盖着漆黑的甲壳,甲壳上布满了蠕动的孢子,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看来这场仗,还得接着打。”解雨臣甩了甩短刀,银芒在死寂的空气中格外耀眼。
张起灵黑金古刀寒芒再现,率先朝着巨型凶煞冲去:“斩其核心。”
白泽与吴邪对视一眼,同时纵身跟上,胖子骂了句“没完没了了”,也拎着工兵铲追了上去。阳光与灰云交织,灵光与混沌碰撞,新的战斗再次打响,而这一次,他们要面对的,是藏在大地肌理中的、无孔不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