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涌出柔和的白光,不再是之前的黑色雾气。白泽喘着气,看着缝隙中的白光:“这才是真正的出口……幻阵破了。”众人互相搀扶着走到石台边,低头往下看,缝隙里是一条平缓的石阶,通向未知的下方,白光正是从石阶尽头传来。
吴邪摸着怀里的青铜残片,眉头却依旧紧锁:“破了幻阵,接下来该不会还有别的阵吧?”张起灵蹲下身,摸了摸石阶上的灰尘,摇了摇头:“灰尘很薄,应该很久没人走了,但没有怨气。”他站起身,朝着石阶尽头望去,“先下去看看,总比困在这里好。”
众人刚要迈步,青玄却突然按住太阳穴,脸色苍白:“等等……我好像听到了水流声,还有……人的说话声?”她的话让众人瞬间警惕起来,白泽握紧灵剑,朝着石阶下方喊道:“的水流声,以及一阵诡异的、像是指甲刮过石壁的声音。
指甲刮石壁的声音断断续续,像附在耳边的细语,顺着石阶往下钻。胖子握紧工兵铲,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管他是鬼是怪,出来咱们都能唠两句!总比在幻境里打影子强!”说罢率先迈步,刚踩上第一级石阶,鞋底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石阶上竟覆着一层极薄的水膜,倒映着墓室顶的微光,泛着诡异的反光。
“别踩水!”白泽突然伸手拉住胖子,灵剑尖轻轻点向石阶,金光触到水膜的瞬间,水面竟泛起一层黑雾,“这是‘锁龙水’,能映出人心底的恐惧,刚才的幻阵还没完全散干净!”话音未落,胖子脚边的水膜突然扭曲,映出他之前被怨魂之手缠住脚踝的画面,画面里的黑雾正顺着他的裤脚往上爬,吓得他立刻往后跳,差点撞在吴邪身上。
张起灵蹲下身,将青铜残片贴在石阶上,残片的暗紫色光芒渗入水膜,水面的黑雾瞬间消散,露出石阶原本的青灰色:“跟着残片的光走,水膜伤不到我们。”他率先踩上石阶,残片的光芒随着他的脚步往前延伸,在水膜上画出一条安全的路径。众人立刻跟上,青玄走在最后,指尖划过石阶时,总觉得水膜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低头一看,却只看到自己紧绷的侧脸——水膜映出的,是她刚才在幻境里被怨魂入侵识海的模样。
往下走了约莫百级石阶,水流声越来越清晰,还夹杂着淡淡的腥气,不是之前噬魂蛟龙的腥气,而是带着铁锈味的河水腥气。石阶尽头是一处开阔的暗河,河水泛着幽蓝的光,河面上飘着几片残破的木片,像是之前有人乘木筏经过。
“这河通哪儿?”吴邪蹲在河边,伸手想碰河水,却被张起灵拦住——河水里突然浮起一具白骨,白骨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熟悉的戒指,正是之前失踪的探险队队长的信物。白骨顺着水流漂过,手指在水面上划出一道痕迹,竟与石阶上的锁龙纹隐隐呼应。
白泽望着河面,眉头紧锁:“古籍里提过,锁龙阵下有‘忘川暗河’,河水里的‘怨魂水’能让人忘记一切,包括自己是谁。咱们得找船,游泳过去绝对不行。”话音刚落,解雨臣突然指向河对岸的洞穴:“那边有木筏!”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河对岸的洞穴口停着一艘半旧的木筏,用粗麻绳拴在岩石上,木筏上还放着一把生锈的船桨。
可暗河宽约十几米,河面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只有白骨顺着水流缓缓漂动,透着说不出的诡异。胖子捡起一块石头,往河里扔去,石头刚接触水面,就被河水瞬间吞噬,连个涟漪都没激起:“这水不对劲!跟黑洞似的!”
张起灵将青铜残片举到河面上方,残片的光芒落在水面上,河水竟开始缓缓分开,露出河底的青石板路——石板路上刻满了锁龙纹,与残片的纹路完全契合。“走石板路!”他立刻迈步,刚踏上河底的石板,水面就开始缓缓合拢,身后的石阶入口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竟被落下的巨石封死。
“退路没了!”青玄回头看着封死的入口,声音发颤,清心铃在怀里轻轻震动,“水里有东西过来了!”众人立刻回头,只见河水里泛起无数水泡,水泡下有巨大的阴影在快速游动,阴影掠过水面时,能看到布满鳞片的脊背——竟是之前在幻境里见过的噬魂蛟龙,只不过这次的蛟龙,眼睛是全黑的,没有一丝眼白。
“是怨魂附在蛟龙骸骨上形成的‘骨龙’!”白泽的灵剑开始剧烈震动,“它怕残片的光,大家别散,跟着残片的光芒走!”骨龙突然从水里跃起,朝着队伍最后的青玄扑来,青玄吓得闭上眼,却没等来预期的疼痛——张起灵将青铜残片挡在她身前,暗紫色光芒瞬间暴涨,骨龙被光芒击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摔回水里,鳞片落了一地,却很快又从水里爬起来,继续扑来。
解雨臣甩出软鞭,缠住河底的一块巨石,将众人往中间拉:“集中火力!小哥,你用残片牵制它,我和胖子去木筏那边!”他和胖子趁着骨龙被残片光芒逼退的间隙,朝着河对岸的木筏跑去,石板路上的水膜开始重新凝聚,他们的鞋底很快就被浸湿,跑起来步步打滑。
吴邪和白泽则护在张起灵身边,白泽的灵剑不断朝着骨龙刺去,金光落在骨龙身上,留下一道道浅痕,却无法彻底伤到它。骨龙突然张开嘴,喷出一团黑色的水柱,水柱里夹杂着无数细小的白骨,朝着张起灵射来。吴邪立刻扑过去,将张起灵推开,自己却被水柱击中,后背瞬间传来一阵刺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
“吴邪!”张起灵立刻转身,将青铜残片的光芒对准骨龙的眼睛,骨龙被光芒刺得连连后退,河水开始剧烈翻滚。解雨臣和胖子已经解开了木筏的麻绳,胖子用力将木筏推到河底的石板路上:“快上来!这玩意儿撑不了多久!”
众人立刻跳上木筏,解雨臣拿起船桨,用力往水里划,可木筏刚动,骨龙就从水里跃起,爪子狠狠抓住木筏的边缘,木筏瞬间被抓出几道裂缝,河水开始往里面渗。张起灵立刻将青铜残片贴在骨龙的爪子上,残片的光芒瞬间将爪子灼烧得冒起黑烟,骨龙被迫松开爪子,摔回水里。
胖子拿起工兵铲,朝着水里的骨龙狠狠砸去,却只砸到一片水花。木筏顺着水流往前漂,很快就漂进了河对岸的洞穴,洞穴里一片漆黑,只有青铜残片的光芒能照亮前方。刚进洞穴,身后就传来骨龙的嘶吼声,却没有追进来——洞穴口的岩壁上刻着完整的锁龙纹,将骨龙挡在了外面。
众人瘫坐在木筏上,看着洞穴外渐渐恢复平静的河面,终于松了口气。吴邪摸着后背的伤口,苦笑道:“这暗河比幻阵还凶险,幸好有残片。”白泽检查着木筏上的裂缝,眉头紧锁:“木筏快撑不住了,前面不知道还有没有水路,咱们得尽快找干燥的地方修整。”
张起灵站起身,举着青铜残片往前走去,洞穴里的岩壁上刻满了壁画,壁画上画着古人用青铜残片镇压蛟龙的场景,最后一幅画里,五块残片拼成的锁龙纹,正对着一处发光的石门。“前面有石门。”他回头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连续的打斗,让他胸口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众人立刻起身,跟着张起灵往前走去,洞穴里的空气越来越干燥,水流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石门后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钟声,每一声都震得人心头发颤。青玄捂着胸口,清心铃与钟声产生了共鸣,不断发出清脆的响声:“这钟声……像是古籍里说的‘锁龙钟’,敲钟的人,可能就在石门后面。”
钟声每响一次,洞穴岩壁就往下掉一层碎石,青玄怀里的清心铃震得越来越厉害,她的嘴角渐渐渗出鲜血——共鸣的力量正顺着铃铛钻进她的经脉,搅得气血翻涌。“不行……再听下去魂魄会被震碎!”白泽立刻将纯阳血抹在她的耳后,金光暂时隔绝了部分钟声,可石门后传来的钟声却突然变急,像是有人在疯狂敲击钟体,每一声都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张起灵举着青铜残片往前冲,残片的暗紫色光芒与石门上的锁龙纹产生共鸣,纹路开始缓缓亮起,可就在石门即将打开时,岩壁突然剧烈震动,顶部的石钟乳像暴雨般往下砸。“快躲!”解雨臣一把将吴邪拽到身边,软鞭甩出缠住一根即将砸落的石钟乳,用力往旁边拉,石钟乳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碎石,刚好挡住了身后袭来的另一块落石。
胖子举着工兵铲护住青玄,却被一块拳头大的碎石砸中肩膀,疼得他龇牙咧嘴:“这破钟再响下去,咱们都得被埋在这儿!”话音未落,石门后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笑声混着钟声,听得人头皮发麻。吴邪盯着石门,突然发现锁龙纹的缝隙里渗出黑色雾气,雾气中隐约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的脸——是之前被锁龙阵吞噬的冤魂,它们正顺着钟声的节奏,往石门外侧爬。
“是‘钟魂’!”白泽的灵剑开始发烫,“敲钟的不是人,是被锁龙钟困住的冤魂!它们想借钟声震碎我们的魂魄,趁机逃出去!”他刚说完,石门上的锁龙纹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只布满血痕的手从缝隙里伸出来,朝着张起灵手中的青铜残片抓去。张起灵立刻挥出黑金古刀碎片,刀光闪过,那只手被劈成两半,化作黑雾消散,可更多的手从缝隙里涌出来,密密麻麻爬满了石门。
青玄强忍着经脉的剧痛,将清心铃贴在石门上,铃铛的脆响与钟声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尖鸣,缝隙里的手瞬间僵住。“快!趁现在!”她朝着张起灵喊道,鲜血顺着她的下巴往下滴,染红了石门上的锁龙纹。张起灵立刻将五块青铜残片一一嵌进锁龙纹的凹槽,残片刚嵌满,暗紫色光芒瞬间爆发,将石门上的黑雾全部灼烧殆尽,钟声也戛然而止。
可没等众人松口气,石门突然“轰隆”一声向内打开,一股带着腐臭的冷风扑面而来,门后是一间巨大的石室,石室中央悬挂着一口布满铜锈的巨钟,钟体上刻满了锁龙纹,无数黑色锁链从钟体延伸到石室四周的岩壁上,锁链上缠着早已干枯的骸骨——正是之前失踪的探险队员,他们的骸骨被锁链穿透琵琶骨,保持着挣扎的姿势,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些人……是被锁龙钟当成了‘祭品’?”吴邪看着骸骨,脸色发白。白泽走到钟体下方,蹲下身检查地面的纹路,突然倒吸一口凉气:“不是祭品,是‘钟坠’!锁龙钟需要活人的魂魄才能维持封印,这些人是被冤魂拖来,强行钉在锁链上的!”他的话音刚落,钟体突然剧烈晃动,锁链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干枯的骸骨竟开始缓缓转动,空洞的眼窝朝着众人的方向“看”来。
张起灵立刻将青铜残片举到身前,残片的光芒照亮了石室的角落,那里竟藏着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对方背对着众人,手里握着一根青铜钟槌,正缓缓转过身来——那张脸,竟与青玄一模一样!“师妹?”青玄瞳孔骤缩,清心铃掉落在地,“你不是三年前就……”
黑袍人没有说话,只是举起钟槌,朝着锁龙钟砸去。“不能让她敲钟!”张起灵纵身跃起,黑金古刀碎片朝着钟槌劈去,可黑袍人却突然消失在原地,钟槌落在钟体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石室的岩壁瞬间裂开无数道缝隙,黑色雾气从缝隙里疯狂涌出,之前被灼烧的冤魂手再次出现,朝着众人抓来。
解雨臣甩出软鞭缠住黑袍人的手腕,试图阻止她再次敲钟,却被对方反手抓住软鞭,一股黑气顺着软鞭钻进他的手臂,解雨臣只觉得手臂一麻,软鞭瞬间脱手。“她是冤魂附身的傀儡!”白泽的灵剑朝着黑袍人刺去,金光落在对方身上,黑袍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开始扭曲,露出里面灰败的魂魄——正是青玄失踪的师妹,她的魂魄被黑雾缠得面目全非,只剩下无尽的怨恨。
“师妹,我来救你!”青玄捡起清心铃,用力摇晃,铃铛的脆响试图净化黑雾,可师妹的魂魄却突然朝着她扑来,双手掐住她的脖子:“我好疼……你也来陪我吧!”青玄被掐得喘不过气,却没有反抗——她知道,师妹只是被怨恨控制了。
就在这时,张起灵将青铜残片贴在锁龙钟上,残片的光芒顺着钟体蔓延,缠住骸骨的锁链开始渐渐断裂,干枯的骸骨化作飞灰,魂魄从飞灰中飘出,朝着残片的光芒飞去。师妹的魂魄被光芒照到,身体的黑雾开始消融,她松开青玄的脖子,眼神渐渐恢复清明:“师姐……快离开这里,锁龙钟的封印快碎了,
话音未落,石室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缝隙中传来蛟龙的嘶吼声,比之前的噬魂蛟龙和骨龙更加恐怖。张起灵立刻拉住青玄,将青铜残片的光芒对准缝隙,暂时逼退了涌上来的黑雾:“
众人刚要后退,黑袍人的身体突然炸开,化作无数道黑气,钻进缝隙里。缝隙中的嘶吼声瞬间变得更加剧烈,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爪子从缝隙里伸出来,狠狠抓向地面,青石板瞬间被抓出五道深沟,比之前噬魂蛟龙的爪痕深了数倍。
“快跑!”胖子拉起吴邪,朝着石室的另一扇石门跑去,可那扇石门却突然关上,岩壁上的锁龙纹开始闪烁,像是在嘲笑他们的绝境。张起灵将五块青铜残片叠在一起,麒麟血滴在上面,暗紫色光罩瞬间暴涨,挡住了即将扑来的蛟龙爪子,可光罩却开始出现裂痕——这一次,他们面对的,是真正的锁龙阵核心,是沉睡了千年的蛟龙本体。